第120章 圣文勋章

戚长鸣战死沙场的最后一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有朝一日，不明去向的陆清扬指挥使一定会带领圣军重整日月，收复山河。”

坚定不移的信念始于周科在营帐内慷慨激昂的陈词。这是第一个公然驳斥爵位制度不公的人，也是第一个切实在意他们低阶士官性命的人。

纵使有着随时牺牲的准备，但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没有周科或许自己早就命丧横断森林。

鲜血染红夕阳，断断续续的记忆回到那个夜晚。

皇若蝶秀丽的脸庞难掩惊愕，“戚长鸣，你在说什么胡话，来人把他一并拿下。”

戚长鸣挣扎着冲到周科身边，摸索周科衣衫并说着，“大人对不住，说好了帮你保密的。”

戚长鸣高举从周科内侧口袋摸出圣勋章大声喊道，“这就是证明！”

锃光发亮的圣勋章熠熠生辉，擒住周科的诸位副统领纷纷撒手，露出惶恐之色。

戚长鸣将圣勋章挂在周科胸前，右手置于胸口，单膝跪地，率先开口，“大周巡天卫，二等侍从官，戚长鸣参见圣军统军指挥使，陆清扬大人！”

紧接着，一个两个……诸多副统领齐齐下跪，有恭敬，有怀疑，有震惊，却是一一行礼。

“大周巡天卫，一等从营长，丁华参见圣军统军指挥使，陆清扬大人！”

“大周巡天卫，一等从营长，墨离参见圣军统军指挥使，陆清扬大人！”

“大周巡天卫，一等从营长，贾越清参见圣军统军指挥使，陆清扬大人！”

……

一时间大帐内站着的只剩周科、皇若蝶、凌操同三人。

凌操同不敢相信眼前三番两次不守规矩的人，竟是圣军统军指挥使。尽管两人官阶相同，但是论地位，负责守卫大周国土的圣军远高于专司王室安全的巡天卫。

他，无权触碰拥有圣勋章的周科。

皇若蝶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但当对方亮出统军指挥使身份的一刻起，她不得不加以重视，再次走近周科，语气平和不少，“阁下的圣勋章，可否让若蝶一观。”

到了这个地步，戏必须得演下去，否则连带戚长鸣都不会有好下场。周科坦然取下圣勋章交予皇若蝶，似乎全然不担心皇若蝶发现端倪。

皇若蝶见周科毫不动摇，自己愈发紧张，接过圣勋章，反复查看材质工艺，心头一紧，“这应是真的！”

凑近的凌操同抱着侥幸低声问道，“殿下……”

皇若蝶没有搭话，一手托着圣勋章，一手捂住嘴唇，眉宇间尽是凝重。

一盏茶后，皇若蝶交还圣勋章并露出微笑，好似此前的不愉快如过眼云烟，转身即逝。“若蝶幼年曾有幸见识象征护国军最高荣誉三大勋章之二——德一和濡立，如今一睹阁下的圣勋章，也算是了却桩心愿。”

皇若蝶双手交叠，向周科微微欠身，“大周王室，皇若蝶，见过圣军统军指挥使，陆清扬阁下。”

有皇若蝶验明正身，周科统军指挥使的身份几乎已经坐实。

凌操同强忍内心困惑，端正态度，右手置于胸前，面向周科略微弯腰行礼，“大周巡天卫，一营统领，凌操同见过圣军统军指挥使，陆清扬大人。”

“诸位不必如此，不过是一个头衔罢了，于我如浮云。”周科摆摆手，装模作样的说道。实则内心慌得一批，纯粹是赌了一把。春平神赐院的新生制服既然能被当做男爵地位的华服，那么连名字都相同的圣勋章，也极可能蒙混过关，事实也的确如此。

周科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戚长鸣及其他副统领耳中如同炸雷——统军指挥使竟如此淡泊名利，还不计较方才的冒犯举动，实乃胸襟宽广之人。

凌操同亦为之动容。他曾接触过几名濡立军的统军指挥使，却无一人像周科这般毫无架子。就算是大老粗，仗着地位言语间总透着对巡天卫的轻视。隐隐认可了周科的身份，但仍保留一丝怀疑。他作为王室贴身护卫，即便是自己人也要小心警惕。

此刻皇若蝶心中只有第一个疑问，难道真的有破地境的统军指挥使？

统军指挥使名单更属于高度机密，严禁泄密，各成体系的三大护国军也仅掌有部分。唯一保有全部档案信息且能查阅的，只有大周皇帝以及名为亲王的宰相。即便是身为王族的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调取的。

象征三大护国军统军指挥使的勋章，几乎就是唯一的证明。为避免有心人仿制，三大勋章皆是由皇宫后山出产的稀有金属打造，只此一处再无其他，通晓打造工艺的不出三人且深居皇宫。

正因她见过德一与濡立勋章，更证实周科所拥有的圣勋章，材质工艺与之如出一辙，绝非仿品。

除非周科手中的圣勋章是强取或是偷盗来的，但是除了现役统军指挥使，其他都身份不明，且单凭区区破地境如何能做到。

照戚长鸣所言，周科待在横断森林数日有余，如果真有人丢失圣勋章，圣军早该发出搜查令彻查。

无论真假，亮明身份的周科已经不是她以及巡天卫能够处理的了。

“陆指挥使，方才是若蝶失态了。”皇若蝶一抱拳，承认的倒也干脆，“你说的不错，如今大周看似太平，实则山雨欲来，贸然应对两条泥龙蛟，必然损失惨重。巡天卫不应在此枉送性命，还望你能摒弃前嫌，不吝点拨应对之策。”

周科也不咄咄逼人，换个角度，若是他遇上这么个不明身份的外来人，加上外敌环伺，同样会如此行事。

“若蝶殿下不必如此，是我未提前说明，才招来猜忌，怨不得他人。我为磨砺己身深入横断森林，住了近四十天。每七日雌性泥龙蛟便会离开半日，此般算来再过三日，便有半天时间，升灵泥沼仅有雄性泥龙蛟看守，若你们执意要摘取真血灵果，应是最佳时日。”

说罢周科面向戚长鸣道歉，“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也是才想起来。另外我并不清楚雌性泥龙蛟会去往何处，这点你们务必要加以提防。我能力有限只能帮到这些了。”

戚长鸣哪里还有心情责怪周科，两眼闪着星星把他当英雄一样崇拜。

早先以为周科至多在横断森林生活个一二十天顶天了，没曾想仅凭破地境生生扛了近四十天，这可是连小天境都不一定能做到的。

包括皇若蝶、凌操同在内的众人皆目瞪口呆，他们不像戚长鸣见过周科土着模样，皆以为他凭着自身实力，在横断森林厮杀至今，不免对他统军指挥使的身份更加深信。

皇若蝶美眸闪烁问道，“陆指挥使，这次采摘真血灵果可否随同我等一并出发。我虽无法给予你更高的官职，但你若是需要什么神兵利器，尽管开口，我竭力提供，又或是金银财宝，你只管开价，我一定照办！”

旁人光听着就心动的条件，周科反是皱起眉头。

“这……我看还是算了吧，虽不想泼冷水，但老实说就算只剩一条泥龙蛟，这里的人大半都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