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还记着哀家,倒也有心了。”太后笑笑,随即放下墨笔,目光朝云倾月静静落来,犹如要看穿她一般,缓道:“只是哀家是深宫中的人,在深宫里沉浮一生,自是擅长猜测人心。丫头今日过来,许是并非全因要来探望哀家吧?”

云倾月对此倒是毫不惊讶,她面色浑然不变,平静坦然的道:“皇祖母英明,看来倾月心思,皆是瞒不过皇祖母的。”

太后眸色微动,微微一叹,只道:“说吧,今儿来所谓何事?可是为了前些日子赐婚之事?”

身在深宫中的人,窥探甚至是揣度人

心的本事都是极好,亦如这老太后即便年事已高,但也是格外清明。

云倾月默了片刻,才低道:“倾月此番来,并非是因赐婚之事,只是想念皇祖母罢了。”

这话一出,太后一怔,面露几许怀疑微诧之色。

云倾月面色不变,继续平静无波的道:“无论是以前翼王府破灭,还是后来倾月回得龙乾,皇祖母待倾月皆是极好。在倾月心里,倾月都是极为尊崇甚至喜欢亲近皇祖母的。”

太后面色变了几许,神色也逐渐有些摇曳,随即缓道:“哀家此生无子嗣,看中的是太子,但亲近心

疼的却是丫头你。赐婚之事,虽不是你所愿,但丫头要相信,你若嫁给太子,日后定一生无忧。太子对你的心意,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云倾月缓道:“倾月对赐婚之事并无异议,此番来,也的确仅是为了探望皇祖母。”

嗓音一落,见太后再度怔怔的望她,云倾月眸色微转,落向了不远处桌案上的弦琴,“皇祖母最是喜欢听倾月抚琴,不如此际倾月便再度为皇祖母弹奏几曲吧,皇祖母也好合着琴音再写几阕经词。”

太后目光微深的望着她,点了头。

云倾月也不多话,缓步至

不远处的桌案坐定,长指一动,便开始抚琴。

几曲完毕,太后的经词也抄了一整页。

云倾月再度坐回了太后身边,闲聊了一会儿,待终于起身离去时,她漫不经心的问:“如今爹爹与哥哥们尽心辅佐太子,想必早成了太子左膀右臂,即便是翼王府出了点胆大之事,想必会包容,皇祖母也会向着翼王府吧?”

太后此际的心情略有舒畅,慈蔼而笑,“瑾小子能在龙乾全数站稳脚跟,大多因你父皇辅佐。一旦瑾小子登位,你父皇与你哥哥们自是功不可没,便是稍稍出了略微不妥之事,

瑾小子自会包容。再者,你日后可是瑾小子的妃,瑾小子那般在意你,又岂敢委屈了翼王府。”

“那皇祖母呢?皇祖母会想着翼王府吗?”

太后笑得更甚,“哀家自是会向着翼王府。”随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丫头怎突然这般问了?”

云倾月瞳孔微缩,心底却是漫出了半许释然,微微一笑,缓道:“倾月只是随便一问罢了,皇祖母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话锋微微一转,又道:“倾月该回礼殿去了,皇祖母这些日子倒是要好生调养身子,多多照顾自己。”

太后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