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思绪乱成一团,让她没有注意到眼前男人眯了眯眼,云姒又抬眼看窗,她想要起身将窗户关紧,即使有人从楹窗经过,也不会看见内里是什么情况。

她才动了一下,谈垣初松了手,却是语气不满:

“要做什么?”

云姒嘴唇动了动,有点难以启齿,半晌才说出:“奴婢想去关窗。”

关窗。

这么隐晦,仿佛二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云姒不自在地咬唇,不敢对上谈垣初的视线,话音甫落,便觉得一抹热度从脖颈烧上来,直烧到脸颊和耳畔,于是她脸上逐渐染上了一片红霞。

谈垣初觉得她是会勾人的。

骤然,谈垣初想起那日御房内的情景,二人亲昵后,女子一点点拢起衣襟,将腰带系好,她低垂着头,纤细的手指穿梭在青丝内,很快梳理好发髻,除了脸上的春色,仿佛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谈垣初忽然道:

“御女如何?”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刹间他是真切地动了心思,所以,赏赐位份的话脱口而出,甚至直接让她越过官女子的身份,直接成为御女。

官女子和御女最大的差别,官女子介于宫女和妃嫔之间,是主子也是奴才,既可以侍寝也得要干活。

谈垣初就见女子低下头:

“才人在等奴婢回去复命。”

谈垣初冷下脸,他不是第一次被人拒绝,但前后两次都是她,他眼中情绪倏然淡了下去。

女子轻攥了下他的衣袖,被谈垣初冷脸挥开,她不敢再有动作,咬声:

“奴婢告退。”

她进殿时,唇色染着胭脂的淡淡粉色,如今是一点胭脂色都不见,却越发娇艳欲滴。

谈垣初对后宫位份不是很大方,但也不至于吝啬到让和他有过亲昵的女子还去当一个宫人,于是,他道:

“御女,住延禧宫,你见不到她。”

谈垣初这个时候还在以为她只是觉得一旦身份变了,再见到卢才人会不自在。

直到云姒转身,一点点迟疑地说:

“……卢才人对奴婢很好。”

谈垣初一日内被一个女子拒绝了两次,当即冷了脸:

“出去。”

她退得很快,一点迟疑都没有。

谈垣初憋一口气在心底,上不来下不去,堵得厉害。

她要是真的对卢才人忠心,今日会有这一遭?

今日会在这御房内,藏了心思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有所图谋,或者是,他口中的御女身份吸引不了她。

思绪回拢,谈垣初脸色还是几不可察地冷了一下,但他必须承认,她是懂得如何钓住一个人的。

谈垣初扯了扯,明知故问:

“关窗做什么?”

云姒被他问得一噎,脸都被憋得有点红,他明知道答案的。

但皇上问,她只能忍着羞臊回答,眼睫胡乱地颤抖着:

“会有人看见。”

谈垣初:“不会。”

他进来时,窗户就是合上的,再说,他也不会一点措施都不做,直接来她的厢房。

云姒哑声,今日窗户只是被她随手一关,根本没关实,而且,不仔细检查一番,她心底总觉得绷着一根弦。

见她咬唇不语,谈垣初冷声:

“关窗。”

砰,轻轻一声,窗外被人从外面轻手轻脚地关上。

云姒目瞪口呆。

他怎么来这里,还让人在外面把守的?

仿佛看出她的想法,谈垣初轻扯唇角,他没搭理云姒,只是手指轻而缓地敲点在她肩膀处,语气淡淡:

“脱下来。”

云姒骤然回神,却又是一僵。

她看了眼外面,又不自觉攥紧手帕,她喉间有点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