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房间的门蓦地被敲响。

“进。”

一个保姆轻轻把门拧开一条缝,不着痕迹地环视了整个房间,见里面只有顾君浩一人,才放松了神色,低头掩下眸底的嫌恶,语无波澜道,“先生,那个人又来了。”

话音刚落,顾君浩脸上的快意顿时被浇灭了大半,咬着烟嘴重重吸了一口,眼底的痴迷和厌恶来回交换,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梗着脖子来了句,“把他带过来。”

“是。”保姆应下后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身形有些偏瘦的青年来到房间门口,转身让着点路,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轻蔑,“先生在里面等你。”

莫思南神情闪过一丝狰狞,不过很快就遮掩下去了,面上和善地说了声谢谢后,就拧开把手,进去了。

等门关上后,保姆强忍着胃里翻腾的作呕感,面目厌恶地摸了摸狂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自觉晦气地对门啐了一口,“真是不要脸,脏死了!”

莫思南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几步外背对着他的男人,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让他目眩神迷,被剥夺了几乎全部的理性,要是顾君浩现在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咬破动脉。

自己这条贱命根本不及那人一眼。

这是他的神!

他迈着日渐虚浮的脚步,歪歪倒倒地跪倒在顾君浩的脚边,眼里的木讷和灰暗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他紧紧盯着眼前那处日夜肖想的地方,嘴角控制不住地分泌口水,声音如从腥臭淤泥里冒着泡滚出,“主,主人。”

顾君浩反射性地沉下脸,往下随意一瞟,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这么交错了,渐渐的,顾君浩眼瞳里的阴翳被泛着淫欲的眩惑代替,放在键盘上的手缓缓下移,落在了莫思南的脸上。

粗糙的薄茧与年轻的皮肉形成的鲜明对比,莫思南脸上发春发媚的神情,微张吐着热气的嘴唇都在一点点地勾引着顾君浩往地狱的深渊再次堕落。

起初,顾君浩一点都看不上这个像乞讨的狗一样没尊严的脏种,在会所混成头牌的人怎么可能干净,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了。可是,他的那张脸简直是做的太成功了,没有半点整容后不自然的感觉,眼眸回转之间,那一水的烟气桃花样,真是把人勾得抓耳挠腮,心痒极了。

饶是品尝过无数极品的顾君浩也忍不住在一天晚上下手了。从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每次只要想着身上这个叫得跟个发春牲畜般的人是顾君朗碰都不敢用力碰的宝贝,他就亢奋到不行。

顾君浩两只手都拿下来了,发狠地往下按,嘴里的烟气猛地吐出来,眉眼间都是轻贱的淫秽,鬓角有些灰白的发丝因为太过爽畅,在黏渍的汗液滋养下,好似再焕生机。他已经将近五十多岁了,因为早年的疯狂和不节制,华发早生,时间也越来越短,搞得他也越来越不尽兴,最近去找情人的次数都下降了不少,有的时候还只能靠一些手段才能让自己有感觉一些。

而他那个所谓的“弟弟”,才三十出头,正值人生的黄金年纪,他要靠钱靠强迫才能得到的女人,一见到顾君朗,心就飞了,哪里还有什么贞洁烈女,巴不得下一刻就挽上顾君朗的手臂,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在人家身上。

到头来,好像只有面前这个不断用毒品养出来的石楠花是他的。成瘾性极高的毒品早已渗入它的每一寸枝条、花茎、叶脉,把莫思南变成了他顾君浩最忠诚的傀儡!

“行了。”顾君浩脑子空白后,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站起身从右侧的架里掏出一本六厘米厚的,顺着缝隙一扒,里面好几袋独立包装的毒品掉在地上。

莫思南瘫倒在地上,迷离失神的瞳孔在看见红色地毯上的粉状物猛地紧缩,他像只无脑的冷血爬行动物般,手脚并用地冲过去,将地上的毒品严实地扣在手心,慌张地四处张望,确定谁也拿不走后,脸上才缓缓挂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满足又餍足的微笑。

见此,顾君浩皮笑肉不笑道,“真是个畜生。”

“啪”的一下把手里的盒子合回去,伪装成厚字典,又塞回了架子里。

这毒品哪里都好,就是见效太慢,养了五年才到中调,到现在为止,只是对他死心塌地。

啧,真是烦。

顾君浩坐回到监视器前,没有继续像往常一样再折磨莫思南,像逗狗一样,挥挥手让他下去。

毕竟后面的重头戏才是他最爱的!

莫思南也不反抗,将那几包毒品仔仔细细地放在口袋里,确认了无数次地上没有遗漏后,手插进兜里,紧紧攥着那几袋包装走了。

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电子屏幕里的顾君朗,以及顾君浩嘴里念念有词地咒骂,“死!顾君朗,今天你必须得死!”

忽得,莫思南眼底最后一丝几乎不可见的光亮消失,嘴角扯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主人要顾君朗死?那他得帮主人才行。

莫思南像是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沿着旋转木质楼梯缓缓往下走。路过大厅时,保姆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那抹飘过大厅的身影完全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不过就算看到了也会无视,每次看到莫思南,她就浑身膈应得难受,这小伙子明明长得这么好,怎么就能干出这么恶心的勾当,脑子简直有病。

莫思南出了大门后,连鞋都没有穿,尖锐的石子在他脚底划出一道又一道血口,搅和着粗粝细小的沙子,就着黏腻的血液与外翻的皮肉混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脚底发寒。

顾君浩所住的地方是在市的一个私人别墅山庄,很难打到车。他来的时候就被拦在山脚,靠双腿一步一步走上来的,现在下去也是……

莫思南不知道现在这是怎么了,自我意识仿佛被装进一个密不透风的黑暗空间,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脚一点点的血肉模糊却无能为力。

而那股钻心彻骨的难捱刺痛直接作用在意识上,它们如无数只拉满弦射出的羽箭扎向脚底,接着再旋转着拔出钩有倒刺的箭头,然后再射出新一波的箭,如此循环往复。

莫思南的意识被禁锢在这个连腿都伸不开的四方空间,疼得鼻涕眼泪水横流,手指好像被水泥浇筑凝固,嵌在脚上,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蜷缩在阴凉的地上。他这时才明白所谓的后调是什么?

毒品的前调强制让他上瘾,戒不掉;中调把他变成顾君浩的狗,毫无尊严地舔着他的脚底,还兴奋地朝他摇尾巴;后调根本就不是什么失去痛觉和感情那么简单!它将肉体和灵魂硬生生的分割开,表面他变成了只听话于顾君浩的人形武器,实则身体内部的意识灵魂会瞬间恢复神智,清醒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灭亡,感受着肉体上带来的千倍万倍疼痛。

……

nk今天难得遇上院里那群老顽童做调研交流,他终于可以准时下班了!

从实验室出来后,一路上都兴致盎然地哼着歌,回到办公室就拿起手机,长腿一叠,倚靠在办公桌上,找到顾君朗的电话播了过去。

“……请稍后再拨……”

“嗯?怎么不接?”nk疑惑地看着未接通的电话,不死心地又按下了重播按钮。

铃声响完后,中英轮番上阵,就是没人接。

“不会吧,这么不凑巧?”nk皱眉拨了拨头发,眉眼间多了几分燥郁,“这个家伙,我难得今天有空来着。”

nk死心眼,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结果话筒里直接传来一个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