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这么土。”靳桃浪嗓音听不出变化,“过来。”

阿龙不敢再有耽搁,急匆匆地擦了擦脸颊的泪,爬到靳桃浪的脚边,按照习惯,在不过几厘米处,就要把脸贴到靳桃浪的脚背时,却扑了个空。

阿龙瞳孔急骤收缩,全身的血液从此刻起都快停下来了,他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脸和身子,嘴唇发颤地等待一场暴虐降临。

靳桃浪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默然不语,他虽然没打算替廖雷洗清,但也没有虐待人的神经质癖好。

捂头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乏累道,“给我拿一部手机过来。”

“是。”阿龙脑部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为什么廖雷会让自己找手机,不过只要自己能够不被打,什么都是好的,对方这么做,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阿龙他们本就是强行被囚禁在这的,砍断一切能够联系到外界的通讯设施是最基本的操作,要拿到手机就必须得出房门去外面。

阿龙战战兢兢地把手放在金属扶手上,房门才打开一条缝,门外就忽地涌上来了一堆黑衣人,见开门的人不是廖雷后,他们顿时警戒起来。

阿龙还没开口,就被粗鲁地拦住,“老大呢。”

“手,机……”阿龙缩了缩脖子,怵道。

领头的黑衣人眉头高高地蹙起,正打算把这人推回去时,老黄正巧从电梯门里出来。

看样子应该是跑到这的,连气都没喘匀。

老黄捶了捶老腰,长吸了一大口气,都不用问,他就明白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老大的手机,赶紧给他送进去吧。”老黄把手机递了过去。

阿龙感激地朝老黄鞠了一躬,随后,立刻关上门把手机送给靳桃浪。

靳桃浪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想给温时厌报个平安,手指悬在通话键上很久了,心底的纠结情绪强烈,但它们都在劝说靳桃浪不要按下。

解以清,在这一年必须死掉。

靳桃浪烦躁地搓了搓头皮,把手机扔给阿龙,“不管说什么,打过去,让对面的人说话。”

阿龙越来越觉得今天的廖雷奇怪得很,要是以前,他早就被打得不成样子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喂,你好。请问您是李子彤小朋友的家长吗?您家孩子在幼儿园和别的小朋友打起来了,现在……”阿龙的脑袋瓜子也不笨,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就编纂出了一个幼儿园打架事件。

“喂。”阿龙说到一半,被一声困倦至极的低哑嗓音打断,对面的人好似很久没有合过眼了,几乎听不见的尾调让阿龙有十分充足的证据相信,要是自己再多问几句,对面的人会嘎,“你再说一遍。”

阿龙咽了咽口水,拼命抑制住眼角泛起的酸意,尽量忽略身旁气势忽然转冷的廖雷,“您好,请问您是李子彤小朋友的家长吗?”

“不是。”

说罢,对面的人就要挂断,阿龙慌乱地想要再说些什么挽回那个人时,茶几上的手机调转了方向,紧接着,一道狂妄至极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温时厌耳边炸响。

“温时厌,游戏好玩吗?”靳桃浪手肘抵着大腿膝盖,脊背绷得很直,面上的表情很是玩味,可快要陷进肉里的指甲却恰恰相反,“那场烟火很好看吧,砰的一声,是我们小美人亲自点的。”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一秒,接着,混杂着极致痛苦的怒吼顺着听筒,在空旷华丽的房间里重重地响起。

“是你!是你!动了以清!”

靳桃浪调笑地吹了一个口哨,懒洋洋地继续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温时厌的手凶狠地捶着木桌,飞扬的木屑和中间蓦然出现的一个“坑”无一不在诠释着温时厌的愤怒。

“情绪不要那么激动,我们好歹也拥有过同一个人,戾气没必要这么大吧。”

零点就蹲在左侧的单人沙发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主人疯狂地作死。

“啧啧啧,真的是,刚刚听你的语气,我还以为你快死了呢,你现在这样就非常不错,有劲。”靳桃浪嫌不够,又加了一把柴火,“这样,接下来的游戏才好玩,不是吗,温时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