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握着她的手腕并未有半分的松开,俊美的面上沉杂一片。

他目光静静的凝着云倾月,不多时,待云倾月再度挣扎,他低缓凄伤的出了声,“月儿,你怎能这般对我?你究竟要我如何才肯对我好眼以待?叶家势力,皇祖母以前也曾对我提过,但并无让我依附之意,方才就连我也不知皇祖母会对月儿重视至此,甚至欣慰得连叶家势力都给我!”

云倾月神色微沉,挪开了目光,只道:“殿下这话,倾月信了。望殿下放开倾月吧。”

她答得极为的平静,无波无澜,似是未带情绪,然而这是这种毫不在乎的感觉,才更让人心生凉意。

南宫瑾眉头皱得更甚,落在云倾月面上的目光更显悲戚无奈,然而握着她的手腕却依旧莫名的不想松。

这时,殿中嬷嬷踏出殿门,眼见云倾月与南宫瑾僵持,目光朝二人扣着的手一扫,面露半许愕然,待正要出声委婉劝说,哪知不远处顿时响起一道惊呼声,随即便是一道急唤,“太子妃娘娘!”

嬷嬷惊了一跳,目光当即循声一扫,便见不远处的廊檐上正有几人慌作一团,而那被宫女紧张扶着的女子,一身精贵华服,头上金步摇摇曳,正是东宫太子妃无疑。

“殿下,郡主,太子妃来了!”嬷嬷来不及多想,忙朝南宫瑾与云倾月提醒。

云倾月面上并无半许

慌意,她转眸朝廊檐处的太子妃及宫奴们淡瞥一眼,随即抬眼朝南宫瑾望来,淡然低道:“殿下放开倾月吧!”

嗓音一落,眼见南宫瑾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的挣扎与复杂,她又低沉缓慢的道:“殿下与倾月在此拉扯,想必太子妃方才已是看了个正着,而今殿下若仍是不收敛,怕是要惹太子妃伤心了。”

“她伤心关我们何事!月儿,我先送你去偏殿。”

我们?

云倾月眸色微滞,倒也无意多解释,待南宫瑾拉着她朝偏殿而去时,足下未行几步,身后便扬来一道恼怒甚至委屈不堪的嗓音,“南宫瑾,你站住!”

堂堂太子,竟被以名讳相唤。不得不说,这西汉和亲而来的太子妃着实胆大了些。偏偏就是南宫瑾这般人物,历来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子,想必这微悍的太子妃,怕也是深埋在东宫,由一个众星捧月的公主,彻底演变成了深宫怨妇。

云倾月如是想着,倒也未回头观望,南宫瑾也不曾驻足,反倒是继续牵着她往前。

身后有急急的脚步声跑过来,云倾月淡定至极,片刻,一双手大力的将她与南宫瑾分开了,云倾月正待满意,然而一道冷风蓦地迎来,她不及反应,脸上竟是挨了一掌。

耳光声有些清脆,在这略微沉寂的气氛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刺耳。

“郡主!”嬷嬷惊呼一声,急忙上

前欲要查看云倾月的脸颊。

这时,太子妃却是一把推开上前的嬷嬷,冲着云倾月便又哭又骂,“那日第一次见你,我便知晓你是狐狸精。你明明都和亲出嫁了,怎还要引惑太子,你明明已经死了,怎还要回来!云倾月,你……”

脸颊火辣辣的疼着,云倾月的心冷沉到了极点,她冷眸朝太子侧妃扫来,极沉的盯着她被泪水染花妆容的脸。

“你闹够了没有!我龙乾宫中,岂容你撒野!”南宫瑾的嗓音极冷,语气急促,显然是怒不可遏,待嗓音一落,他猛的朝太子妃一推,吓得太子妃身后的宫女们当即慌手慌脚的将她扶住。

太子妃有过刹那的怔愣,身形颤了一下,不知是心伤还是心碎的无力靠在宫奴们身上,待目光迎上南宫瑾,她**的眼眶再度泪流不止,“殿下,你怎能还维护她?她本是已死之人,你为何还要将她带回来?你可知自你出发去凤澜寻她的这段日子,臣妾是如何担惊受怕的?你可知臣妾独自撑着东宫,护着胎儿,是如何无助的?殿下,一个云倾月,竟比得过你的孩子吗?我司徒晴妁对你一心一意,掏心掏肺,竟还比不过一个罪女?”

胎儿,罪女?

云倾月神色越发的低沉,脸色更显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