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祁一怔,墨眉一蹙,目光却是朝百里褚言落去。

百里褚言缓道:“自前些日子去乡村时,在下便将子瑞的计划告知倾月了。”

慕祁眸色微动,面露半许了然,随即却如变戏法般朝云倾月笑得懒散魅惑,“知晓便知晓了吧!不瞒郡主,国丈势力太大,我的确是想引南翔太子来除掉国丈,而郡主你,便是这个引子。”

“既是如此,世子爷为何不在开始计划时就向倾月言明?”云倾月低沉沉的问。

他这回并未立即回话,却依旧是懒散魅然

的笑着。

隔了片刻,他才缓道:“若是告知了倾月郡主,郡主有所防备,刺杀国丈时,倾月郡主便不会拼命,这戏份儿,就不逼真了。”

云倾月脸色再度一变,目光也凌厉半许。

慕祁煞有介事的问:“郡主可是生气了?我不过是稍稍瞒了你一下,并不会让你真正拼命,郡主何必生气。”

“这等重要之事世子爷竟是隐瞒,将倾月蒙在鼓里,让倾月去不知缘由的拼命,世子爷若是倾月,你会不气?”

嗓音一落,云倾月深眼凝他。

他却是不迎上她的视线,目光略有闪烁,却是极为难得的沉默了。

他不再言话,云倾月略微不平,也未主动挑话。

百里褚言中途说了些安慰之语,却都未落到实处,不起效果,待一顿饭下来,慕祁仅顾着喝了几杯酒,并未动过筷子,云倾月与百里褚言也仅是吃了少许。

云倾月率先提出回郡主府,百里褚言劝道:“外面极黑,加之雪大风冷,倾月明日一早再回郡主府也不迟。”

云倾月并未答应,执意要走,这时,慕祁却是出了声,“郡主可有时间与我单独聊聊?”

云倾月目光朝他落去。

他极为难得的敛了面上的笑,破天荒般深眼望她,“小聊片刻便成。”

说完,他也不顾云倾月反应,朝百里褚言道:“天寒,王爷身子未愈,便早些休息,我与倾月郡主私下说几句话。”

百里褚言墨眉一皱,云倾月则是朝他凝了一眼,仅道:“褚言先回屋休息吧!”

百里褚言微讶,似是不曾料到云倾月也会这般说,他的目光在她与慕祁之间来回了两次,终归是点了头,缓步出了大堂。

一时,屋

中寂寂,光影摇曳。

云倾月坐回原位,朝慕祁淡问:“世子爷要与倾月说什么?”

慕祁深眼凝她,头一句便是,“今夜我已备好一切,郡主今夜便离开凤澜,前往南翔!”

云倾月瞳孔蓦地一缩,“世子爷此话何意?倾月何时说过要离开凤澜了?”

“倾月郡主与闲王走得这般近,照目前形势,倾月郡主就务必得极早离开!”

他这话并未落到点上,云倾月仍是不懂,冷沉低问:“世子爷为何要让倾月离开?这和倾月与褚言走得近又有何关系?”

他深眼凝她,不答反问,“闲王近些日子对倾月郡主极好吧?甚至昨夜,他还冒雪去青竹别院见你。”

“这与让倾月离开有何关系?”

他默了片刻,才再度将嗓音放低了半个调子,“闲王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倾月郡主若是再不尽快离开,以后便休想离开了。”

说着,见云倾月又要问,他目光微沉,只道:“闲王,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除了傅婉!倾月郡主许是不知,前些日子太子一倒,傅婉身为太子侧妃,理应与太子一道被打入天牢,但傅婉却被闲王暗中接出了宫,安置在京都一处别院,且差人好生服侍着!倾月郡主,闲王的心上人是傅婉,他亲近你,许是图你身上翼王府的秘密!你若是再不走,定是人与翼王府秘密两空,到那时候,你如何复仇?”

他说得极为正经,破天荒的正经。

云倾月脸色大变,心底犹如起了狂澜,层层不息,“世子爷这话,你以为倾月会信?世子爷已是骗过倾月一次了,再者,世子爷与褚言交好,你这般诋毁他,就不怕坏了你二人间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