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闲王府的马车便早早在府外等候。

云倾月盛装打扮,面容施粉,素雅中透着怡然与精贵。

百里褚言亲自在郡主府大堂等候,甫一见她,面上带笑,眸子里溢着温润柔和之色。

云倾月静立在他面前,协商着带几名郡主府小厮,只都郡主府李进这些人深得她心,加之入得乡下布置亲事,定也需要人手,然而百里褚言却是摇头委婉的否决,嗓音温润的道:“我已差人在陈姨家中布置好,倾月无须劳心,也无须多带人。”

云倾月微怔,心底也跟着蓦地一沉。为防他怀疑,她并未就此多说,仅是以添件披风的借口回得闺屋,急忙召见南宫瑾。

南宫瑾入屋时,云倾月已是披了一件厚实披风,整个人坐在软榻沉默。

“可是百里褚言怀疑了?”眼见云倾月面色复杂,南宫瑾深眼凝她,低沉的问。

他身上夹杂着屋外的冷气,微微有些冷。

云倾月摇摇头,只道:“殿下倒是无法随行倾月一道出城了。”嗓音一落,她自怀中掏出‘闲王令’塞在他手里,“待我与百里褚言走后,你用这东西出城。”

他深眼您她,“你我要在何地汇合?”

云倾月默了片刻,低沉道:“帝都最是邻近的镇子,如何?”

他点点头,这才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闲王令,垂眸打量一番,略微复杂的望她,“百里褚言竟是连这么重要的玉都会给你?”

云倾月嗓音微淡,“不过是借我一回罢了,没准儿不久他便要我归还。”

他默了片刻,此道:“这闲王令可非俗物,待你与百里褚言出城后,我若用这东西在帝都兴风,到时候帝都定然不稳。

云倾月瞳孔微微一缩,只道:“闲王令虽代表百里褚言,但却终究无法代替百里褚言传达太过重要的命令。你以为百里褚言将闲王令给我,就当真不戒备我吗?你以为拿着一只闲王令,就能翻了这帝都?”

说着,见他墨眉微蹙,并不出声,云倾月继续道:“别想着在帝都兴风,你最好是极早出城为好。要不然,便是我也无法再救你一回!”

他眸色微动,深眼观她,默了片刻,才道:“我不过是随意一说罢了,月儿无须紧张。”

“不是便最好。百里褚言正于大堂等候,我先走了。”云倾月淡道,嗓音一落,正欲转身离去,南宫瑾却是伸手拉住了她手腕。

云倾月回头望他。

他眉头紧蹙,眸中略有复杂与起伏,似是浑然无法平息,“好不容易与月儿相聚,终是不愿分别。”说着,嗓音微微一挑,“月儿,我带你冲出帝都,可好?”

云倾月脸色蓦地一变,他却是又道:“我此番来这凤澜,并非毫无准备,这帝都城内,有我暗卫,城门外的荒野之地,也驻守着上百乔装的官兵。只要我一记焰火通知,暗卫们定里应外合的行动,到时候你我,定能逃出这帝都城。”

“帝都城戒备森严,你以为你上百官兵加上城内的几名暗卫便能助我们冲出城?你莫不是太小看百里褚言了?”

他面上漫出半许无奈,正要言话,云倾月已是无心再听,只道:“倾月方才已说了计划,闲王令也在你手里,听与不听,皆是你的事。只是有一点你需得明白,你身上还有我为你种下的毒,五日内,你若未在最是邻近的镇子等我,便后果自负

。”

这话一出,她已是挣开他的手,干脆转身出了屋。

回得大堂时,只见百里褚言正端坐在软榻,手里端着茶盏,目光悠远无波,却是在跑神。

大抵是闻得脚步声,他抬眸望来,随即微微一笑,清润悠远,但眸底却带着几许隐隐的复杂与黯色。

“褚言久等了。”云倾月缓道,面上染了淡笑。

他仅是摇头,与她寒暄两句,便主动牵了她的手,引着她一道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