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渐凉,迎面而来,也略微肃脸。

不知是这凉风之故,还是心中紧张不平,是以心情委实不好,便也觉得这深秋的气候莫名的恼人了些。

待在宫中兜兜转转并好不容易抵达公主殿,远远见得的,便是那桂花树下,纱幔纷飞的凉亭中,一男一女相拥而坐,怡情怡景。

好一派风光迤逦,花草摇曳,淡香盈盈,好一副男女温存,软语**,春意尚好。

因着隔得远,那亭中男子的相貌看得不太清,只是凭着那身招摇大红的衣袍,便知是慕祁那浪荡子无疑。

而慕祁怀中的紫衣女子,正坐于慕祁腿上,依在慕祁胸膛,青丝微垂,身形娇好,瞧着与慕祁倒是配。

不用多猜,也知这紫衣女子是德欣公主,只是一国公主却与男子在宫中明目张胆的依存,的确是荒唐了些。

云倾月眸色沉了沉,足下步子也快了几许,然而还未接近亭子,中道却是被人挡住,一抹粉衣双鬓的宫女冷眼斜她,戒备的问:“你是哪宫的人,到这公主殿做何?”

她嗓音压得极小,若非细听,委实难以听清,这话一落,她还扭头朝不远处的亭子瞅了一眼,面上也漫出几许顾忌,似是生怕打扰到亭中的男女。

云倾月驻足,淡然静立,回道:“我乃闲王身边的婢女,欲求见安钦侯府的郡王爷。”

粉衣宫女顿时惊了一下,斜着眼睛将云倾月轮番打量,那眸里的神色,

既诧又鄙夷。

云倾月眉头一皱,因着百里褚言事关紧急,此番也无疑多与这宫女纠缠,仅是将目光朝不远处的亭中的红袍男子一落,扯着嗓子道:“郡王爷,倾月有急事禀告!”

“你……”粉衣宫女吓得不轻,脸色惨白,一手已是迅速的捂住了云倾月的嘴,压着嗓子颤微微的急道:“你想找死吗?没看见郡王爷正与公主相处着吗?”

这话一落,扭头见亭中二人已是朝这边望来,粉衣宫女吓得不轻,颤抖着嗓子硬着头皮的朝亭中之人道:“公主恕罪!这婢子浑然无礼,扰了公主,奴婢这便将她带下去责罚!”

嗓音一出,便松开云倾月的嘴,欲要推搡着她走。

云倾月推开婢女,稳稳立在原地,目光直锁慕祁,遥遥迎上他意味深长戏谑眸子,不卑不亢的冷道:“闲王有危,世子爷是想继续软香温润,还是想顾全友情,世子爷自行看着办!”

后话尾音未落,那吓呆的宫女已是再度顽强的扑了上来,粗鲁的推搡着她离开。

云倾月眉头皱得紧,脸色却是格外平静,她尝试着挣扎了几下,却因这宫女似是稍稍会些拳脚,她这一挣扎,倒是吃亏了些,连带胳膊都被这宫女揪了几下,虽不曾如刀剑般伤到皮肉,但也极痛。

她终归是识相下来,任由宫女推搡着往前,心底也莫名的平静无波,透着几许压抑与低沉。

风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加之空中仍有淡阳低浮,本是一派好光景。

只奈何待自己被宫女推搡至小径尽头,也不曾听到慕祁之声,是以这笃定与平寂的心,也稍稍紧了半分。

慕祁这浪荡子,竟是未唤住她呢!

他也要弃百里褚言吗?

一时间,心头终于乱了半分,却也不是太过强烈。

她仅是稍稍转了头,遥遥朝那亭子望去,虽看不清慕祁的脸,然而她却莫名的感觉那厮似是也朝她望了来。

待她微皱眉微怔之际,遥遥之间,终于是扬来了他挑高的嗓音:“莫兰姑娘留步。”

不是唤她,却是唤了莫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