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身子如何了?”太子也未恼,面上邪然轻浮的笑意不变。

这话一出,见百里褚言依旧未有反应,他仍旧未怒,反倒是松了云倾月的手,弯身便将百里褚言身上的薄被掀了。

一时间,百里褚言的躯体再度呈现在空气里,上面到处都缠绕着纱布,便是未有伤及的皮肤都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云倾月眉头一皱,心底也沉了几许,正这时,一直朝百里褚言身上伤口处巡视的太子突然

转眸朝她望来,意味深长的笑,“闲王一丝不带,躯体横斜,倾月郡主乃女子,怎能这般大胆的盯着?”

云倾月淡道:“倾月前不久被郡王爷赐给了闲王为婢,倾月近身服侍王爷多次,已无尴尬。”

太子轻笑,未再言。

目光在百里褚言身上逐渐往下,最后停留在了百里褚言那双白纱缠得格外厚实的双腿上。

云倾月微怔,心底顿生不祥,奈何这心思甫一滑过,便见太子突然伸手探上了百里褚言的腿,一点点自上而下肆意的捏着。

霎时,刘御医刚为百里褚言双腿缠绕的纱布再度浸血,刺红而又醒目。

而百里褚言却是一动不动,眼神犹如死寂,片刻,他蓦地闭了眼,整个人苍白碎然,犹如死了一般。

“太子殿下!”云倾月目光一冷,当即上前握住了太子的手。

太子薄唇一勾,反手将她的手缠住,饶有兴致的望她。

云倾月淡道:“望殿下适可而止。殿下也无须试探什么了,王爷的腿骨早已无知觉了。”

太子眸中有过刹那的杀意,但片刻却是敛神笑了,“倾月郡主的确是冰雪聪明,只是这次本殿放你一马,若下次再敢随意揣度本殿之意,本殿便要好生教教你了。”

说着,转眸朝百里褚言一扫,又道:“看来皇弟的双腿当真有恙了,可惜了,本殿那么捏,他竟也没丝毫反应。遥想以前,皇弟不安分,本殿那般惩罚他,他也能苟活,而今

不过是在牢中受了些刑法,便成这副无望求生的模样了。”

话刚到这儿,他斜眼朝云倾月笑着,“这几日便劳烦倾月郡主多加照顾了,在南翔三公主到来之前,皇弟即便拄着拐杖,也得出来应付。”

云倾月低沉沉的应了一声。

太子面上的笑意增了几许,而后松了她的手,又道:“倾月郡主是个妙人,深得本殿之心,明个儿天气若是依旧好,本殿差人邀你来东宫赏花。”

“多谢殿下。”

“嗯。”太子笑应,随即也未有多呆之意,转身朝不远处的殿门行去。

云倾月淡着嗓子朝他恭送一句,待太子出了殿门后,她才转身朝百里褚言望来,却见他双眸依旧紧合,只是此际伤痕累累的身子却是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眸色微沉,心底略生叹息,她突然有些理解百里褚言骗她甚至是有心计了,在这深宫之中,弱肉强食,若无半点自保能力,怕是早已粉身碎骨。

待回神,她忙伸手替他重新盖上锦被,只是目光却突然触及到了他紧握成拳的手。

她心底了然,这百里褚言,怕是极为难得的怒了。

被太子揭被羞辱,又被太子捏腿骨,饶是傻子,怕也被激怒了吧。

她暗暗叹息,心底也难得的滑出了几许恻隐,随即弯身坐在榻边,目光静静的落在他的面上,略微怅然的道:“太子心思叵测,为防他再对王爷起疑,倾月以后在外都会宣称王爷双腿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