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瞳孔一缩,眉头一皱,有些无言,正思量,不远处扬来一道浑厚却又凝重的嗓音,“小女虽莽撞,但微臣却觉拦得有礼。此际天下不平,闲王远来是贵客,殿下不可怠慢闲王。”

太子瑾脸色蓦地一沉,目光凝向来人,“翼王爷也觉得本殿今日做错了?”

翼王爷叹息,“殿下并无过错,只是感情用事罢了。”说着,话锋一转,“太后已差人来唤殿下回宫,唤得急,许是有要事。此处之事,便由老臣处理,殿下早些回宫,莫要让太后生恼。”

一场硝烟,终归就此平息。

太子瑾目光复杂的朝翼王爷望了许久,又朝云倾月凝了半晌,才领着暗卫,极慢极沉的离去。

他的背影极为的萧条,纵是一身精贵墨兰,贵不堪言,却透着全然无法掩饰的落寞。

云倾月眉头一皱,目光在太子瑾背影一直凝落,半晌,心底深处,破天荒的浮出复杂与愧疚。

太子瑾对她的情意未变,所以到头来,终归是她云倾月负了他。

曾经那些所有誓言,百转千回后,竟是她云倾月放开了他,弃了他。

如此,她云倾月,也着实是个冷狠之人,却又不得不冷狠,要不然

,心底无情无爱,若执意勉强的与太子瑾在一起,于他而言,更是伤害。

“殿下情绪所致,才对闲王动手,望闲王见谅。”正这时,翼王爷朝百里褚言出了声,嗓音夹杂着半许歉意。

百里褚言一手捂着肩头,指缝全是血迹,微微苍白的面上却淡然清缓的笑着,“龙乾太子因倾月之事恶对于晚辈,晚辈自然理解。只是王爷也知,倾月无心太子,是以太子那里,还得王爷去劝说一番,免得太子太过执迷。”

“太子那里,本王自会劝说。如今闲王肩头伤势似乎微重,还望移足府

中大堂,容王府大夫诊治。”

“多谢王爷好意,晚辈会些医术,自行回尚府处理伤口便好。”

翼王爷微怔,正欲言话,不料云倾月回头朝百里褚言淡然出声,“自己处理伤口,自是不便,万一闲王伤势有恙,翼王府也脱不了干系。是以闲王还是让翼王府大夫为你包扎伤口吧。”

话一出口,百里褚言墨瞳内霎时溢出欣慰与亮色,云倾月却仅是扫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言,缓步朝屋门而去,头也不回的道:“爹爹请闲王去大堂让大夫好生诊治吧,闲王金尊贵体,实不可怠慢。

她的嗓音平静,足下步子也缓慢平静,并无半许异样,只是待入得屋子并顺手合上屋门,心底深处,才骤然莫名的起伏,难以平息。

晚膳,有婢女来唤,说是翼王妃邀她去大堂用膳,云倾月婉拒。

天色黑沉下来时,冷风簌簌,凉气四浮时,云倾月的屋门却是被人敲响。

此际,屋中一灯如豆,寂寂沉静,墙角暖炉火光旺盛,是以整个屋子都极暖,并无寒意。

云倾月正倚靠在软榻,贴身婢女也早被她打发出去,此际闻得敲门声,不由眉头一皱,低然短促的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