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眉头皱得更甚,叹了一声,“褚言要将龙乾甚至是天下纳入手里,倾月自是无资格说些什么,只是有一事,倾月相求褚言。”

“倾月想求什么?”许久,他低低的问了这话。

云倾月嗓音透着几许坚定,“倾月所求的,是让褚言放过翼王府,放过龙乾老太后,还有,放过太子瑾。”

这话一出,百里褚言未回话,周遭气氛,仿佛莫名的压抑沉杂了几许。

云倾月继续道:“倾月自知这要求过分,让你放过设计你坠崖的太子瑾更是过分,褚言若是不应,倾月也无话可说。毕竟你我,并无什么

干系。”

话到最后,无端叹息悲凉。

百里褚言将她拥得更紧,半天才道:“调动城外暗卫的虎符,我早已送你。此际并非是你求我放过翼王府及龙乾太后,甚至是龙乾太子,而是我百里褚言的性命与最后的屏障交在你手里。倾月,我对你的心,你怎还不明白……”

云倾月心生无奈,眼睛也微微有些酸涩。

百里褚言历来腹黑阴狠,此际本该是站在云端上俯瞰天下的人,此际却能这般卑微的说着性命交由她手里,无论她手中的虎符是否调得动城外的一千凤澜暗卫,无论百里褚言的话是真是假,

但此时此际,她都愿意打从心底的相信他说的是真,对她是真心。

她浑身僵**半晌,才逐渐软下,放纵自己般的软在他怀里,甚至伸手环了他的腰,酸涩的眼睛竟是隐隐的溢泪,连带脱口的嗓音都变得沉闷而又喑哑,“倾月本不是坚强之人,经不住好言蜜语。褚言对倾月,莫要说亲近的话,更莫要对倾月太好。”

因为,她怕,怕她一旦离开,会舍不得。

只奈何百里褚言并未参透她的心,反倒是叹息一声,低道:“倾月究竟在顾忌什么,在意什么?”

云倾月未言。

寂寂的气氛里,他继续

道:“这天下江山,姓谁名谁,我皆不在意。我以前在凤澜沉浮,心机算尽,也不过是要为我母妃报仇,而今大仇得报,便只想安宁。我征战南翔,甚至辗转这龙乾,也不过是想权利在握,为你献上一场万里红妆,我曾说过,你若对我无情,我娶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动你,我百里褚言自小戴着面具而活,纵是心思深厚,但受的委屈及伤痛却是真实,我承认我自私自利,现在亦然,只是我此际自私自利的,却仅仅想与你在一起,我仅是想为我自己而活,像个平常人一样活着而已,即便你对我虚意逢迎

,甚至是无情无爱,只要你让我呆在你身边,让我能看见你,我便,知足。”

长长的一席话,本是低缓平寂,奈何却莫名的犹如急骤而来的狂风骤雨,令云倾月心思起起伏伏,难以平息。

眼睛仿佛更是酸涩,心底深处,除了震撼,便是莫名的复杂与紧然。

她静静的窝在他怀里,许久,才道:“褚言今日之话,倾月记下了,倾月此生能得褚言之情,此生定会不忘。”

“倾月该是知晓,我方才之言,并非是想得你不忘。”他叹息,“倾月,你究竟在忌讳什么?时至今日,怎还不能敞开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