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她低沉的语气略微触动到翼王妃,翼王妃面上的担忧之色更甚,随即犹豫几番,满眼心疼的道:“月儿,你若当真不愿,娘亲可以去劝劝你爹,让你爹入宫去说说。”

“不必了,爹爹一身忠骨,满心为着太子,女儿之事,便莫要去让他操心了。”云倾月低道,语气却透着几许坚定。

翼王府几经波折,如今好不容易才恢复如此,无论如何,有些事,她云倾月务必得自行解决,切不可将翼王府牵扯进来了。

再者,自翼王府覆灭,她便每日为仇恨而活,一直不得善终

,而今翼王府的人皆安在了,她也该为自己打算了。比之以前翼王府安在时的闺中闲暇生活,而今的她,最是向往的便是绿树村中合,过着那种炊烟袅袅的闲适隐居日子,无任何喧嚣的打扰,无任何人的算计,就那么安安稳稳的生活。

眼见云倾月坚持,翼王妃欲言又止,最终未道出话来。

云倾月径直将自家娘亲送回主院后,才折回自己的闺房。

黄昏时,翼王爷与两位王府世子皆大醉而归。

翌日,天气依旧阴沉,还下着雪,周遭到处都被白雪覆盖,满目银装。

大清

早,乳白的雾霭密集浓郁,透着几许迷离与朦胧,然而此际的翼王府却早早有人来访。

云倾月是被婢女唤醒的,却是对来访之人不知情,只是待被婢女服侍着梳洗好后,才闻得婢女恭敬道:“郡主,王妃吩咐您梳洗好了之后便去大堂。”

云倾月微怔,眸色微转,低问:“你可知我娘唤过去是为何事?”

昨夜她爹爹与哥哥宿醉,娘亲辛劳照顾,累了整夜,应该不会起得这么早才是。

婢女低眉颔首的道:“府中来了贵客,王妃让郡主出去见见。”

云倾月眉头一蹙,“

贵客?那贵客是何模样?你以前可曾见过?”

婢女摇头道:“那位贵客一身白袍,极为儒雅,奴婢以前不曾见过他。”

云倾月脸色微变,并未朝屋门踏步,反倒是重新坐回了妆台前。

婢女一愣,“郡主?”

云倾月目光平静无波的落在铜镜,凝上了自己的容颜,漫不经心的道:“你去大堂回复我娘亲,就说我今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婢女愕然,怔在原地。

云倾月淡眸朝她一扫,“去!”

婢女忙惶然的垂眸点头,而后极快的转身出屋。

云倾月坐在妆台前岿

然不动,面色虽平静,但眸底深处却染有深幽与复杂。

不用多猜,也知来人是百里褚言,她与他昨日才见过,今日他便寻上门来,着实令人不知缘由。

她倒是未料到,当初彻底的离开凤澜,就以为会真正摆脱百里褚言了,却是未料百里褚言竟敢在这乱世来这龙乾,也不知他究竟图的是什么。

思绪婉转,难免有些沉重。待目光落向窗外,入目的一片乳白氤氲的雾霭,观之不透。

整个上午,翼王妃未再差人来邀云倾月,听婢女称,百里褚言今早仅是在大堂小坐一会儿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