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见得云倾月出来,他便快步迎了上来,只是双腿却微微僵硬,走路姿势略微怪异。

“倾月现在要回府了?”他一走近便问了这话。

云倾月深眼凝他,仅是极淡的点了头,

随即便绕开他往前。

他忙伸手拉住她手腕,“三更已过,倾月今夜就在王府中休息吧!”

“不必了。”云倾月淡道。

嗓音一落,挣开了他的手。

大抵是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善,百里褚言仅是再劝了两句,见云倾月不再搭理,他便不说话了,仅是一直跟随着云倾月缓缓往前。

出得王府大门,府外漆黑,簌簌白雪下得密集,而百里褚言,也未给她准备马车。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复杂,云倾月心绪莫名的不畅,甚至是沉重,一言不发的就准备靠着双腿走回郡主府。

百里褚言在她身后唤她几声,她未应。

最终,待她走得有些远了,身后便有略微急促甚至是略显紧张的脚步声跑来,片刻,她的手腕便被人拉住了。

云倾月前进不得,驻了足。

“倾月,子瑞与你说什么了?”身后扬来百里褚言略微发紧的嗓音。

云倾月并未立即回答,仅是沉默了半晌,才低沉沉的问:“褚言又是对倾月坦白青竹别院的秘密,又是与倾月在乡村相处,而后又是将倾月软禁在青竹别院以图避过帝都是非,最后又是不顾身子的彻夜奔波至别院来接倾月,褚言对倾月这般好,究竟是为何?”

“在下对倾月好,并无别的目的,仅是不想瞒倾月任何事,想与倾月不再有间隙与隔阂。”

“是吗?”云倾月极淡的反问了一句,心底也不曾有太大的起伏。

然而百里褚言却是极为认真的再度回了句,“是!倾月,你信在下。”

云倾月淡笑,极低的道:“倾月倒是想信褚言。说来,褚言带倾月去别院,又带倾月去乡村,褚言对倾月的体贴与照顾,也多次让倾月心生误解。倾月对褚言,当真是看

不透的。”

“子瑞对你究竟说了什么?”百里褚言再度独独问出这话。

云倾月轻笑,“未说什么,就仅是告诫了倾月一句,说褚言心系的是太子侧妃,爱的也是太子侧妃罢了。只是世子爷倒是多此一举了,褚言喜欢太子侧妃之事,倾月也是一清二楚的。”

嗓音一落,她终归是扭头朝他望来,低沉道:“褚言可否放手了?”

他深眼凝她,并未放手,他深黑的瞳孔里仿佛弥漫了太多的复杂与起伏,云倾月观了一会儿,却仍是观之不清。

他握着她的手逐渐加紧,云倾月皱眉,耐**越发耗尽,略微强行的挣开了他的手。

他手心一空,整只手僵在半空。

云倾月却是转身便走。

“倾月!”身后再度扬来百里褚言微紧的唤声,云倾月并未理会,然而片刻,腰间却是横来了两只手臂,后背也贴来了一方瘦削冰凉的胸膛。

他夹杂着冷气的脸顿时埋在了她肩头的发丝里,鼻内稍稍的热气喷打在云倾月的脖子里。

他将她抱得极为小心,却又抱得极紧,脸埋入发里,瘦削的身子紧贴在云倾月后背,以一种几近于单薄甚至几近于孤寂无助的模样紧紧的抱着云倾月。

“倾月,我不知子瑞与你究竟说了什么,但你且信我,我对你所做的,皆是真心。我早与你说过,我已不喜傅婉。以前少时,傅婉在宫中陪我数次,那时落魄的我,便心有依赖,但我如今知晓了,喜欢甚至是爱的感觉并非我对傅婉的那种感觉。”他低沉沉的道。

云倾月全身略有僵硬。

百里褚言鲜少这样,甚至鲜少在她面前这般无礼,只是不知为何,她却莫名的发觉,此际的百里褚言在紧张,甚至是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