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高明远的聊天,让杨登欢平添了许多担心。

敌人一直在行动,从未停止过脚步。

比如说通行证,比如说指导官制度,这些都是套向脖子的枷锁,一根紧似一根。

杨登欢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眼睛望着天花板,浮想联翩。

现在看来,敌后斗争太过于复杂和艰苦了!

然而,既然西直门检查站一辆走私药品的汽车都没有出去,那么那些药品究竟又到哪里去了呢?难道,他们真有特别通行证?杨登欢脑海中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

由于是礼拜天,也没有什么事情,然而和新交通员接头的时间放在了下午三点,所以杨登欢并没有早起,而是在床上赖到了九点多钟,这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这个时间如果吃早饭,那么中午饭很有可能吃不下去。所以杨登欢决定早饭和中午饭一起吃。

对于吃饭,杨登欢从来不讲究,有时候就是下楼喝上一碗羊杂汤也就是了。

今天,杨登欢还决定这么干。

十一点。

杨登欢准时下楼,主要是实在有点饿得顶不住了,所以早一点下楼,早一点吃上东西。

果然,从老沙身边经过的时候,老沙客气的招呼:“杨警官,今儿没有加班啊!”

杨登欢笑着说道:“加班了,加班来你这里喝碗羊杂汤。”

老沙嘴角恨不能咧到了后脑勺,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哎呦,您可是稀客,要不然我伺候着您?”

“扯淡!”杨登欢笑骂了一句,上了台阶。

老沙的儿子小沙,今天不过三十多岁,看上去居然比他爸爸还稳重。

见了杨登欢上来,手里抄起来一个碗,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杨登欢微笑。

“每样都来点,不要肺啊。”杨登欢笑着说道。

不知道为了什么,直到今天,杨登欢仍然吃不了肺,所以每次喝汤,都得叮嘱一声。

小沙手脚麻利,给杨登欢盛好了汤,递了过去,杨登欢接过来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个时间还不是饭点,所以屋里喝汤的人并不多,只是稀稀拉拉的几个而已。

而且,大部分还都是附近的街坊四邻。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将手里的饼掰开了,放进汤里。

老沙在下面也蹲不住了,将手里的大旱烟袋敲了个干净,走上了台阶,脸上挂着笑容,和邻居们打着招呼。

“杨警官,有日子没来了哈!今天这是得了什么空了?”老沙笑着和杨登欢打招呼。

“最近不是忙吗,所以也就没来。”杨登欢笑着和老沙说话,一边将手里的饼掰进碗中。

“怎么样,生意好吗?”杨登欢一边掰饼,一边笑道。

“嗨!不好做啊!关键是羊肉太难买了!现在牛街上几乎见不到整羊了,我这也是多亏街坊四邻捧场,勉强糊个口而已。”老沙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干什么都不易。”杨登欢也顺着老沙这话接着说道。

“你这边挺好的?”老沙也和杨登欢聊天,杨登欢客气地敷衍了几句,三下五除二的喝完了汤,和老沙又客气了两句,杨登欢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里,杨登欢找好了出门的衣服,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换好了衣服,拉门走了出来。

杨登欢下了楼,站在街边远远看到一辆洋车从对面跑了过来,连忙招手说道:“洋车,过来!”

洋车调转了头,杨登欢坐了上去,低声说道:“北海!”

洋车答应了一声,抓起车把,吆喝了一声,朝着北海方向,大步跑了开去。

杨登欢坐在车上,双眼微闭,心中想到究竟谁是今天接头的人呢?

杨登欢心中十分好奇,!身子随着洋车不停地左右摆动。

洋车拐了一个弯,眼前顿时一亮,一大片水色呈现在面前,波光潋滟,颇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