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长处在于身手矫捷,一旦拉开距离,他们就有了腾挪余地。

几个起落,熟练的蛇形走位,郝大帅冲过站台,再次扑进了股道,身后火鸡也跟着跳了下来。

呜!

列车呼啸而过,遮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钱如发喘息着弯下了腰,大口喘着粗气。

火车阻挡了追兵,这几个人肯定是捉不到了!

股道中间没有设置警卫,毕竟这是一个圈套,要引人上钩,如果太过紧密,估计没有哪条傻鱼会自投罗网。

宪兵大尉并没有跟着追过去,而是指挥宪兵们将山炮和何大头围了起来,缓步向前。

宪兵们如临大敌,躬身弯腰,平端着三八大盖步枪,枪上的刺刀,发出闪闪寒光。

“抓活的!”大尉冷冷地说道。

宪兵们不言不语,缓缓向前行进,没一会儿就将山炮二人围了起来,相距也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圈子在一点点的缩小,刺刀在初升的太阳下,散发出妖艳的寒光。

“这帮孙子们想抓活的!”山炮笑着说道。

“休想!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落到他们手上!”何大头冷静地说道。

“还有子弹吗?瞧你刚才那顿撸,别给整完了!”山炮笑道,嘴边不停地淌着鲜血。

“够咱们上路!”何大头居然笑了一下说道。

“那还等什么?还准备挑个好时辰啊!”山炮瞥了何大头一眼说道。

“上路了!”

何大头说着话,将自己头和山炮的头紧紧挨在一起,抬头看了一眼东边初升的太阳,嘴角显出了一丝笑意。

“今天一准儿是个好天气!”

砰!

一声枪响,火光一闪,子弹从山炮右侧太阳穴跳了出来,两个人一齐倒在地上。

远远望去,何大头脸上似乎还有一丝讥讽的笑容。

“八嘎!”大尉愤怒地吼道:“杀死他们!”

十几个宪兵扑了上去,手中刺刀狠狠地捅向何大头和山炮,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噗声。

杨登欢站在远处,心中默默地给山炮和何大头敬了一个礼。

不论是谁,也不论什么原因,只要是抗日,就是英雄好汉!

很可惜自己无能为力!无法相救他们。

潜伏,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自己,自己没有能力完成的时候,坚决不能逞强。

但是,也不能落井下石!即便是为了制造混乱,给己方的人提醒,也不应该出卖他人的利益!

杨登欢眼睛冷冷地望向谷峰,却见这厮满脸得意之色,和钱如发低声聊着什么。

几个宪兵上前,将山炮和何大头拖走,另外几个宪兵打开股道中的水龙头,冲刷着血迹。

宪兵大尉走到钱如发面前,钱如发指着被拖走的山炮和何大头尸体说道:“悍匪!这两个真他娘的是悍匪!”

谷峰叽哩哇啦将钱如发这话翻译了一遍,钱如发一愣,惊喜地问道:“成啊!日语你也会。”

宪兵大尉神色严肃,丝毫没有笑意,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日语,谷峰连连点头答应。大尉说完,傲然离去。

“太君说什么?”钱如发满脸懵圈地问道。

“太君吩咐,让咱们不要管这边的事,让咱们忙咱们的!”谷峰陪着笑脸说道。

钱如发点了点头,招了招手,特务们汇聚了过来。

“除了陶伟和老薛之外,咱们还有没有伤亡?”钱如发问道。

“没有。他俩也被宪兵们拉走了。”杨登欢这才开口说道。

“财政署的人呢?怎么刚才没有见他们?”钱如发左右看了一眼说道。

“一出事,那几个孙子就躲在那间大房子里了!”谷峰指着一站台一间空旷的大房子说道。

“那里是行包房。老黄他们应该在那里。”杨登欢淡淡地说道。

几个人说话,行包房中鬼头鬼脑地探出一个头来,左右看了几眼,随后又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吴一鸣和金胜辉以及那些警卫,这才陆续从行包房里走了出来。

“他娘的,你们瞧瞧,伸出来缩回去,像不像是乌龟!”钱如发故意大声说道。

不过,特务科和财政署的距离,即便扯着脖子喊,都不一定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