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3/5页)

崔恒看她神色，在夜色中轻?了一下，转头道：“走吧，边走边说。”

“好。”

洛婉清?木匣抱在怀中，故作镇定跟着崔恒。

崔恒提灯走在前方，一面走一面道：“当年东都世家，崔谢王郑，??中崔氏为首，崔清平是当时崔氏嫡长子，自幼与当今圣上一起长大，与圣上亲??兄弟。崔氏扶持圣上登基，圣上迎娶崔氏次女崔涟漪为皇后，?生长子为太子。”

“就是被摸公子猫被踹进湖?的那个？”

洛婉清下意识开口，崔恒一顿，随后点头：“嗯，就是那个。谢司主的母亲，是崔氏长女崔慕华，他与太子算表亲。”

洛婉清点头，随后问：“?后呢？”

“圣人登基，有鸿鹄?心，崔清平亦有凌云?志。崔清平写了一??，名为《大夏律》，他召集当世英才，溯古问今，花了十年有余，在原??已有各项律法?

上，进行了更完整、更有体系的编著，从王公贵族、平头百姓，尽量做到断案问罪，有法可依。但??质上，是在剥夺各官员、乃至圣上的权力，有法可依，也就意味着，他?徇私枉法时，必须要有合理的理由，迈过已有的律法。”

“以权谋私者不会同意。”

洛婉清肯定开口。

崔恒点头，随后道：“但在崔清平和陛下坚持下，《大夏律》仍旧试着推行了三年，此法出来，反??者甚众，但崔氏一门??日中天，众人也不敢多言。直到五年前，边境一战，西北边境一直是崔氏驻守，没有?生了什么，东都收到消息的时候，边境十城已经陷落，铁骑直抵和玉关，王氏死守在和玉关，?了东都和北戎议和的机会。陷落的边境十城中，乃天险据要?地，攻打极为困难，内外交困?下，朝廷决定割让边境十城。而这时候，崔清平??来了。”

“我知道。”

洛婉清??忆着，喃喃道：“他??来那天……我刚好离开东都，我??实见过他。”

“他在清晨叩开宫门，要求出兵，宫门打开，他进了宫，?后就没出来。”

洛婉清一愣，不由得道：“没有见过他？”

“他在宫中赐死，崔氏遗孀孩子，没有人见到他。他死?后，《大夏律》废除成为禁，大夏割让边境十城，王氏一族至此大兴。”

崔恒平静说着，洛婉清迟疑着：“边境到底?生了什么？”

“不清楚。”

崔恒摇头，只道：“谢司主曾经亲自远赴西北边境，但十城已经陷落，十城百姓几乎尽屠，那?早已成为北戎重镇，基??没有原来的汉人。加?北戎与汉人相貌差距极大，谢司主在那边很难活??。而且底层百姓根??不清楚?生了什么，寻访许久，也只知道，当时北戎突袭，曾经绑了李归玉要求开城门，崔氏不开，曾死守?月，最后在一夜?中，突然崩溃，十城接连都陷落了。”

“但有一点，”崔恒停住步子，站在门口，声音微哑，“崔氏未曾降过。”

洛婉清听这话，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崔恒的背影。

崔氏败落，崔清平成为人人辱骂的叛国?臣，他从此困于监察司，哪怕他说得再平静，这都是难以磨灭的惨痛过往。

她很想上前宽慰，但又觉得害怕，她停在他身后不远处，垂下眼眸：“为何要特意查洛曲舒？”

“因为他??来得太早了。”

崔恒提步带着她走出密室，平静道：“他的位置，不高不低，在当年，根??不受关注。他提前??到东都，在崔氏家臣遭受清算时，他已经去了扬州。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以当时大家都放走了他。可后来监察司的?现，崔清平在大战前夕，曾经派心腹从边境押送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假作普通货物，由张秋?押送到扬州，这样一个普通镖师押送的东西，却惊??了风雨阁出手。再?后，洛婉清报案，说李归玉逼死了洛曲舒。”

听到这?，洛婉清脑子轰然炸开。

她突然联系了起来，崔恒转过头，他一手提灯，一手负在身后，站在长廊?上，盈风而立，平静道：“?以司主?洛曲舒单独立案，?后，上一次李归玉落入监察司时，公子审出来，当年崔清平押送的，应该是物证。接收人，大概率，是洛曲舒。”

“他是为了要这个东西……逼死我爹？”

洛婉清不自觉捏起拳头。

崔恒沉默片刻，随后道：“或许。”

“那东西在他那?？”

“不一定。”崔恒摇头，反问，“若在，为何要你父亲死？”

“或许是因为公子提审呢？”

这话让崔恒骤然僵住。

洛婉清极快想道：“他拿了东西，然后刚好公子要提审我爹，他害怕事情暴露，就逼我爹先自尽……”

但不??。

洛婉清话没说完，立刻想起来。

“公子为何突然决定提审我爹？”

洛婉清敏锐抬头，崔恒一顿，随后转过头去，轻咳了一声，似是尴尬道：“因为，司?都在传洛小姐公开表白司主，传到司主耳朵?，司主?现还有崔氏旧臣在牢狱?，就想提审问问。”

但那时候洛曲舒已经死了。

李归玉逼死她爹，和谢恒提审与否无关。

洛婉清想明白这一点，缓声道：“我爹死在公子决定提审前。”

这话让崔恒明显放松许多。

洛婉清继续思考着：“他是一定要杀我爹的，无论公子是否提审。唯一的问题只在于，他到底是拿了东西，然后杀了我爹。还是没有拿到东西，打算把人逼死，就再也没了证据？”

“洛曲舒的案子，可以由你全权负责。”谢恒见洛婉清抓住重点，转身领着她??屋，一面走，一面道，“公子要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