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有光刚刚说了这几个字,就停了下来。

原本,他是想问杨登欢,就是如此笃定巡捕房今晚会行动?

看来这个问题,现在不用问了。

远处一阵阵汽车轰鸣声,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巡捕从街角拐了出来,人数足有数百人!

武装巡捕中间,还夹着几辆铁甲炮车,塔台上的炮管,蓝色光芒在月光下十分耀眼。

“来了!”曹有光略带些兴奋说道。

“听出来了!咱们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杨登欢终于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下面。

“咱们总得干点什么吧?毕竟我们是参与者,不是看客。”曹有光微微搓着双手说道。

“巡捕房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杨登欢看了一眼铁甲炮车,微笑着说道。

“是啊!对付一个虹口道场,似乎没有必要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曹有光点头说道。

“巡捕房这次势在必得,他们把日本人的海军陆战队也算到里面了!看来抢银行这种行为,已经触碰到英国人的底线了!”杨登欢放下窗帘说道。

虹口道场。

门口守卫的黑衣大汉们,看到一队队巡捕转过街角,朝着道场奔过来,起初还以为不过是路过,但是越看情况越不对,这些巡捕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巡捕队伍越来越近,脚步也逐渐加快,原本提在手中的步枪也举了起来,不时传出阵阵拉枪栓的声音。

“警戒!警戒!”

黑衣大汉中突然传出来惊慌的叫嚷声,顿时乱成一团,有人拔出了手枪,但是大多数人还在犹豫观望。

头一辆炮车塔台上,詹尔逊头戴钢盔,露出了半个身子,举起喇叭大声吼道:“各单位,开始行动!”

轰!

铁甲炮车炮管猛然一退,一团火光从炮口喷了出来,打在道场门头上,沙石纷纷落下。

炮声一响,就是行动信号,巡捕们吼叫着冲向虹口道场,不时传来一阵阵枪声。

黑衣大汉纷纷举枪还击,但是实力悬殊太大,不一会儿就被撂倒了五六个,其余人一边开枪,一边叽哩哇啦地吼叫着,退进道场。

武装巡捕们轻重武器一起开火,蜂拥冲进虹口道场。

刘亨利右手举着勃朗宁1911手枪,一腿门里,一腿门外,身子挺身向前,一副冲锋模样,大声吼道:“弟兄们,给我冲!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个个手持步枪的巡捕,从刘亨利身边跑过去,手中步枪发出枪声,口中或是中,或是英语的大声吼叫。

詹尔逊见巡捕们冲进道场,并不下车跟进,而是挥手指挥,将十几辆铁甲炮车排成三排,面向日军海军陆战队方向,炮管升起,全神戒备。

田中健一从睡梦中被惊醒,这两天他把对船越山的厌憎,全部转化成对付花间晴子的力量,身体透支的太厉害了!

今天晚上,田中健一更是连之前一次都没有错过的晚课,也没有参加,早早地就睡下了,当然身边少不了花间晴子。

犬养下作的离开,田中健一知道。犬养下作以身体不好为由,向他告辞,准备乘坐今天晚上十一点的“吉星号”客轮返回国内。

田中健一假意客气了几句,说是要亲自到码头相送,但是犬养下作态度非常坚决的拒绝,正合了田中健一的心意,借机下坡,只不过送了两千日元的“程仪”,就放任犬养下作离开。

至于船越山的去留,田中健一更是没有放在心上,一个武夫而已,现在更是没有了一点作用,走了更好!

身体原因,没有和花间晴子鏖战,田中健一早早地就睡了,朦胧中被枪声惊醒。

“这群支那人,无论有了什么事,也不论婚丧嫁娶,都要放炮仗!”田中健一嘴里嘟囔了一句,随即变了脸色。

以田中健一丰富的经验,定下心神,自然听出来这不是鞭炮声,而是枪炮声!

咣当!

屋门被重重撞来,花间晴子惊叫一声,缩进田中健一怀里。

“滚蛋!慌什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田中健一狠狠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