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凄惨的下场,让所有侥幸存活下来的全真弟子心如死灰,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敌人太多了……”

“我们死定了!”

“死定了,死定了!”

“根本逃不出去……”

“都怪他,都怪陆英那个孽障!”赵志敬运气好,躲在了一块巨大的山石后,竟然活了下来。

他口中怒骂道:“如果不是他当时一意孤行,杀了霍都王子,今日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同门惨死。”

“他自己要当英雄,却要害的这么多人为他陪葬,真是个祸胎。”

“要我看就应该直接先杀了他,把他们师徒二人的脑袋给了蒙古人,说不得我们就能够活下来。”

此话一出,哪怕是在无数的喊杀声中,都可以让人感觉到,许多全真弟子的目光都微不可查的看向了陆念愁。

“赵志敬,你休要妖言惑众。”尹志平看到那些全真弟子心思浮动,甚至有人眼眸中迸射出杀机,忍不住厉声呵斥道。

“如今大敌压境,正该是我等同心协力,一起抗击敌人,渡过难关之时。”

“你这般挑起内讧,究竟是何居心?”

赵志敬忍不住冷声说道:“你想和别人共渡难关,要看人家愿不愿意!”

“刚才不少同门惨死,李莫愁眼睁睁的看着却根本不为所动。”

“我看他们师徒二人,恐怕是恨不得我们全部都死在这里吧?”

尹志平一时语塞,眼看着全真弟子呼吸粗重,气氛越来越紧张,心下越发急躁。

以他们这些人的实力,就算是对李莫愁和陆念愁师徒二人出手也只是去送死。

如今他们之所以杀意沸腾,只不过是被那些从四面八方杀来的蒙古人给吓破了胆子,再加上被赵志敬从中挑拨,这才昏了头脑。

赵志敬见状,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色,大声说道:“诸位同门,大家都知道丘师伯曾经和前代蒙古大汗有着交情,蒙古国上下都对我全真教尊崇备至。”

“我全真教与蒙古国之间素无恩怨,只是陆英那个孽障杀了霍都王子,才有今日之祸。”

“可陆英如今已经叛教而出,我等又何必为他承担这滔天大祸,甚至牵连无数同门惨死。”

他说到这里,不动声色的环视四周,发现几乎所有的全真弟子都义愤填膺,对陆念愁充满了愤恨甚至是杀机,眼眸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喜色。

“依我之见,不如我等一起投降了蒙古人,和他们一起动手杀了李莫愁和陆英师徒。”

“如此一来,不仅杀身之祸可解,就连霍都王子之死而给全真教带来的大难,也能够被豁免。”

“这样一举多得,岂不是两全其美?到时候我们才是门中的大功臣。”

“诸位以为如何?”

赵志敬这番话一出,那些全真弟子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犹豫。

要知道全真弟子几乎全部都是汉人,虽然出身有所不同,但心底对于如今蒙古人肆虐北境,家乡沉沦,山河破碎,也充满了无力和悲哀。

平日里躲在山中修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现在要让他们直接投降蒙古人,一时之间,心思踌躇,哪里能够下定决心?

尹志平万万没有想到,赵志敬竟然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他再也难以忍耐,拔剑出鞘厉声呵斥道:“赵志敬,你若是再敢妖言惑众,我就一剑杀了你,为师门除害。”

……

就在全真教弟子发生内讧之时,一位身披黄色僧袍的干瘦僧人,正手持金轮,挡在了山谷之前。

正是号称闭关,实则被蒙皇下令,配合忽必烈的金轮法王。

他面色沉凝,看向了远处疾驰而来的两匹骏马。

他对于中原武林人士的了解并不如子聪法师那般详尽,但只听刚才那一声长啸,就可知来人武功高强,绝不在他之下。

是一个当世少有的劲敌!

金轮法王抬头望去,只见当先那匹骏马之上,是一个身材高瘦的青袍怪人,脸上木无神色,似是活人,又似僵尸,一身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朝着此地狂冲而来。

而另一匹马上,却是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形苗条,婀娜多姿,尤其是秀丽的鹅蛋脸洁白如雪,甚是娇美。

远远看去,这少女手持玉箫,腰肢纤细,体态轻盈,随着那胯下骏马疾驰,仿佛要飘飞起来一般。

“在下大蒙古国护国法师,已经在此等候阁下多时了!”

眼看两骑飞驰而至,眨眼间就到了近前,金轮法王开口,声音如同雷鸣,响彻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