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霍恂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太子目光扫了一眼在一侧的萧阮,终是忍不住开口:“你们且快些与我讲一讲,究竟是如何看破了那道士的把戏?”

陆涵睿与萧仲恒跟上来时恰好听到太子的问话,同样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向两人询问。

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实在太过不寻常,远处的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里不时冒出“霍将军”几个字。

“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在为父亲寻药之际,特意去了高进的故乡。在那里打听了一番,发现此人风评极差,一直被人当做是骗子,这才对他有了怀疑。”

说话间霍恂又将目光转向了萧阮,眼睛里闪过一抹钦佩。

自从刘氏口中听道高道长要给霍鸣进行施法,萧阮立刻让他派人将这位高道长的身份好好的调查了一番。

通过调查,霍恂发现高进骗子的身份一直到进入京城之后才逐渐摘去,所谓道法精通实际也并没有可以说道的事情。

霍恂与萧阮认为此人身份可疑,为了麻痹高进背后的人,两人表面上扮苦,装作没有办法的样子,实际早就已经暗中探查。

而恰好林天祈要让他去寻找一些极不常见的药材,他便借此之名,离开霍府,亲自去高进故乡深入打听。

“我打听到那位高道长经常去医馆购买明矾,与阮儿都觉得十分奇怪。仔细回忆了高道长做法事的的场景,这才推断出他竟是符咒上做的手脚。”

闻言,太子看向萧阮时不觉带上了几分赞赏,而陆涵睿却依旧觉得有些奇怪。

“明矾遇水变色,方才你已经做过演示,可那符纸上的朱砂墨又怎么会突然消失……”

“表哥不必觉得奇怪,这是方才从高进身上

搜出来的符纸,你们看一下,自然便可知晓其中的缘由。”

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有如此一问,霍恂听得萧阮的声音,立刻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分别递到几人手里。

陆涵睿将符纸拿在手里仔细检查了一番,依旧十分困惑,而萧仲恒用指甲在符纸上轻轻刮了一下,不觉恍然大悟。

“这……这上面一层竟是被人抹了油!”

“哥哥所言极是。这符纸被抹了油,朱砂墨根本不能浸到纸里,只要在水里泡上一泡,上面的朱砂墨必然会溶于水中。而符纸背面用明矾事先写好的字迹也会显露出来。”

萧阮轻轻点头,说到这里时突然露出一抹自嘲:“而我也就成了怀有妖胎的妖女。”

“这狗道士果然诡计多端,待他醒来我定要逼他说出想要害妹妹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萧阮嘴角的苦笑落在陆涵睿的眼里,立即带出一片心疼。

朝堂之上,高进所谓的神仙显灵被揭穿。皇上愤然,正要将其好好审问一番,他却突然受惊,直接昏死过去。

无奈之下,皇上只得将其暂时押入地牢,另寻时间亲自审问。

不过,陆涵睿作为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与刑部官员素来交好,暗中叫人给高进一些教训自然是轻而易举。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霍恂赶到福安居时,林天祈刚刚与霍鸣施过银针。

“林兄弟,今日我父可有好转?”

霍恂大步走到床前,瞧见霍鸣还闭着眼睛,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

还以为今日揭穿高进定能从他手里拿到解药,可他却昏了过去,实在叫人着急。

林天祈看出霍恂面上的失落,忍不住出言劝慰:“将军莫要心急,如今霍大人虽然没有彻底清醒,但总归有了脉象,待将

军寻来解药,一定会立刻好转。”

太子对霍鸣得病的缘由有所耳闻,今日跟着霍恂前来也是专程来看望霍鸣。

听得两人谈论解药,不觉道:“林神医口里说的解药,可是只有高进一人知道?”

“按照北姜皇子的说法,父亲是被高进下了假死药,目前也只知道他有解药。”

闻言,太子想了想立即道:“也罢,我这便进宫恳请父皇早一点提审高进,也好让他尽快交出解药。”

霍恂大喜,连忙叩拜谢恩,而韩国公府的竹翠院却是另一番情景。

“你说什么?高道长的法术是骗人的?”

钱氏听得霍渊将今日高进在大殿上施法被霍恂揭穿之后,身形一晃,顿时跌坐在座椅上喃喃出声。

“这可如何是好?这个该死的高进,他不是说自己道法有多精妙,能与天上神仙够沟通吗?怎么就变成了骗术!”

听得钱氏惊讶的声音,霍渊的神情也极为难看。

他鼓动舅舅钱御史把萧阮的事情皇上面前,却万万没有想到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千算万算如何也没有想到霍恂竟然窥破了高进的“法术”,直接把让高进的语言成了笑话。

如果件事没有处理好,恐怕所有人都要搭进去。

“你立刻让人告诉高进,若是他敢把我们供出来,我就先把他的孩子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