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陆青子

小罡一脸焦躁，握着拳头咔咔作响，就像是一头受到了暴躁的猛兽，即将发狂。风馗首来到小罡身边的时候，他也没能完全克制。

“逃出蛮古山脉这么多年，我的力量还是没能完全突破。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和无知的叛逆。我现在，真的有些怀疑自己！”小罡沉沉的说道，眼神恍惚。

今日两战，小罡都没能战胜。他必胜的信心出现了裂痕，不再坚定如初，使得他的信心动摇。尤其是最终对上一尊元君魔修，他几乎只有被动招架的下场，情形非常不堪。若不是风馗首等击杀了四头魔修，使得剩余两尊大骇逃遁，可以想见，他的结果一定很凄惨。对于以力量为尊，要在战斗之中得到成长的小罡来说，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他一时之间想不开，生出来诸多的杂念。如果无法想清楚，走出窠臼，重塑信念，就会在心底留下祸根，迟早招致心魔业障。

风馗首鼓励道：“境界上的差距，确实是不能够忽略的。敌人的境界比我们高很多，就代表着比我们的感悟深很多，比我们的底蕴厚很多。我们能够跨越境界，与其相抗衡甚至将之击杀，这已经可谓奇迹了。如果成长之中，只有胜利，没有遗憾，完全被胜利的光辉笼罩。那么，你还能承受失败之重么？小罡，你要感谢这两次的失败，让你困惑迷茫，让你意识到了失败的可怕。但是，你为何要畏惧失败？没有耻辱就没有荣耀。耻辱还是荣耀，都是你的垫脚石，让你一步步成长。你必须凌驾于两者之上，因为活着不仅仅是赢和输的问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经受种种苦难，万般磨砺。相信我，兄弟，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小罡默不作声，风馗首悄悄离去。

一个人的个性，不可能轻易改变，他只是撒下一颗种子，至于能不能发芽开花，风馗首不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圣人，不会讲出什么惊天道理，让人醍醐灌顶，瞬间明悟。他讲的，只不过是自己的经验感受，而自己的，加在别人身上，也就未必是正确的。

许久之后，小罡松开了拳头，仰望着极远方，隔着火雷原的蛮古山脉，轻声呢喃道：“自信到自负，这就是先祖们泯灭的一个原因么？以渺小者看世界，总有进取的目标，即使是失败，患得患失，也不至于崩溃罢！”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小罡看着前方笔直站立，显得格外坚毅的风馗首，咧嘴笑了笑，轻念了一声：“兄弟。”

风馗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听到了这一丝轻轻的呢喃低语。小罡身形一掠，跟了上来，笑道：“此间事了之后，和我去一趟蛮古山脉吧。让你看看我曾经生活的地方。我的故乡，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风馗首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魔道经过上次一败，似乎并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的意思。风馗首等索性不再隐蔽，直接走在最前面，带领着方丹图等赤华宗弟子。一行恰好十人，长驱直入，距离赤化山脉已经不远，再有七八个时辰的赶路，就能够到达。风馗首此行，也可以告一段落。魔界付出的代价已经很大了。风馗首虽然战力强大，也没有自信到要用一己之力，清除霍零江沿江两岸所有的魔道。人力有穷，双拳难敌四手，而且魔道未必不会派出帝君境界的大能之辈，一举将他击杀。凡事都要讲究适可而止，徐徐图之，循序而渐进。风馗首谨慎的性格，不会轻易去挑战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以前倒是屡次进入到疯魔状态，置生死于不顾，现在却不敢轻易的挥霍自己的气数。气数，命也，乃造化。是一种看不见的珍贵宝藏。

一面前行，风馗首不断的参悟剑道，识海之中，每一颗念头都在不停歇的推演。他的剑道无时无刻不在精深。自修炼大易经典以来，他的修为进度直线上升，现在有了长生门的帮助，炼化里面的神秘力量，化为大道之力，更是一日千里。等到他修炼到达仙君境界，万法归元，将三千大道之力完全炼化进入到自己的本源之中，必然生出本质的变化，不单单是能够使用诸般大道之力那么简单。他几乎可以肯定，到了那时候，挥手之间毁灭元君高手，甚至于帝君境界，他也可以挑战，寻常之辈甚至于击杀。

很快，一行人就要到达青云山。

青云山距离赤化山脉已经很近，但是历来都是一处绝地，期间生存的野兽极为的强大凶恶，草木都发生了异变，带有剧毒，水土也沾染着凶历之气，穷山恶水，附近几百里都没有人烟。

风馗首正是要到青云山去走一遭，看个清楚。至于修罗之角，方丹图闭口不言，不愿意泄露出一点消息，其中一定藏着秘密。风馗首倒不会逼问他。

青云山上，黑石嶙峋，一座高峰孤独耸立在绵绵的低矮峰峦之中，鹤立鸡群。风馗首乜眼看去，但见山巅之上隐隐有一道魔气升腾，直达天顶，使得这一方的气候都被改变，常年都有着一片阴云低低笼罩，显得昏暗而压抑。众人身形展动很快便到达了山顶。在山顶的中央，出现了一座黑石大殿，巨大而蛮荒，已经破败坍塌，不复当年的壮观。在这大殿的中央，便有着一口幽深的泉眼，如同一颗巨大的眼球，整个泉眼就像是一只巨大而极邪的眼睛，只是此刻，那只眼睛却紧紧的闭合，内中的先天魔气被封闭，无法泄漏出来。风馗首静静的观察着先天魔眼，感受到了魔眼之下，大江大河一般汹涌澎湃的先天魔气，随时都有可能涌出来，如果有魔道在这先天魔眼之中修炼，必然一日千里。对于魔道来说，青云山简直是一片洞天福地，比上古魔界更加的得天独厚。先天魔眼，正是酝酿先天大魔的魔胎。许多的上古大魔，都是从这样的魔眼之中诞生出来，从无到有，经过了诸般造化，震烁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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