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抵达

上弦月升起，驱赶天际最后一抹红晕，点点星光，闪烁不定，若墨色画卷缀着璀璨钻石，引人注目。

白峰山山脚，衡磊神赐院的黄脸妇人目光从深邃星空移向四周，经过数日赶工，用于两院切磋的场地全部竣工。

除了自中央一分为二的方形擂台，左右两侧各矗立一座高大看台。

左侧看台七排二十列，所有红木座椅皆放着一个红色礼盒，白玉砌成的底座围栏铺着红毯，摆着鲜花；右侧看台摆设与左侧别无二致，但座位数量几倍于左侧，座椅上没有礼盒，却坐满了来自衡磊的学员，围栏外悬挂着横幅——衡磊必胜。

黄脸妇人满意的环顾一切，天空、场地、人员，无一不是最佳，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衡磊岂有不赢之理。

腕表的秒针一刻不停的走着，她越来越肯定，这次将给予春平神赐院最后一击，在对方重新崛起前彻底吞并。

博平迈着大步，急匆匆赶来，“涂院长，黑狱传来消息，春平神赐院的车辆已进入戒严范围，至多一刻钟就到了。”

“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黄脸妇人见博平满脸喜色，狭长的眼眸斜睨向远方。

“听说他们乘坐的是三辆半报废的巴士，看来春平神赐院的底子早就空了，光靠虚有其表的名头忽悠。见着咱们这阵仗，不出半年，他们的教师学员就要转入咱们衡磊了。”

博平乐呵呵道，曾经他被弃如敝屣，如今就要让对方高攀不起。

两道橘黄的灯光，自远处从隐约朦胧变得清晰。

四道、六道，三辆巴士车速越来越慢，停在场地入口。

蒋老、莫华菱、江川从各自车辆走下，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各年级学员，除了蒋老所在巴士，另外两辆巴士的学员都显得混乱，尤其是江川负责的高年级学员，耷拉着脑袋，好似结局已经注定。

原先负责驾驶最后一辆巴士的教职工，切身体会到自己与周科驾驶技术的差别，老实许多，再未表现出不满，跟在最后头。

“蒋老，好久不见，身体可还好。要早知道您坐这几辆老爷车过来，我应该另外派人去春平接你们。”黄脸妇人快步上前，热络的握住蒋老干瘪的、起着疙瘩的双手。“我准备了衡磊最好的酒店，等仪式结束让博平带你们过去，晚辈一点心意可不要推辞。”

“涂蓉复，好久不见。”蒋老挺直背脊，眯着眼笑道，“你的容貌还是老样子，不像老头子我越发经不住岁月洗礼咯。住最好的酒店？好好好，老朽却之不恭，先代其他人向你道谢。”

涂蓉复洋溢的笑容多到近乎漫出来，扫过春平神赐院乱哄哄的众学员，目光在周科胸前的圣勋章略一停顿，他就是完成神赐挑战的陆清扬，这次切磋将决定他的去留。

贾西，陈旺之，她都熟悉，唯独扎着双马尾的姑娘和一头茶发，样貌俊俏的青年颇为陌生。

春平神赐院二十名新生，她留意的也就那么一两个，其他人不用多费心思记在脑海。

按规矩今晚双方将正式公开参赛人员。

早先暗中报信的探子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发信，除了贾西与陆清扬明确是参赛人员，其他信息全无。照涂蓉复的预测，贾西必然是主力，陆清扬或许要稍加提防，至于其他人不足为惧。

“博平，起灯！”

炽热的火焰围绕切磋场地展开，照亮白峰山山脚如同白昼，三声礼炮在夜空炸开，绽放转瞬即逝的光彩。

这是为春平敲响的丧钟，这是为衡磊鸣响的喝彩。

涂蓉复与蒋老客套两句，唤来的博平安排春平神赐院众人落座。

周科等五人遵照蒋老在巴士上的要求，分散坐在各自年级的位置，木子野坐在周科右侧。

这样一来，安排座位的博平也分不清另外三名参赛人员是谁。

“老帮菜！”博平心头暗暗骂道。

蒋老表面和气，心知刚刚短暂的交谈，已被涂蓉复压过一头。

衡磊神赐院不惜花费重金，砸出来的排场，效果显而易见。

初年级、中年级、高年级皆有不少人发出赞叹惊呼，打开礼盒，里面精致的白玉摆件，衬得他们的出场多么寒碜。

光是所有礼盒的价值，恐怕都比那三辆破车值钱。

衡磊的一众学员，俯视春平神赐院的人，像在看一出滑稽戏剧，对方脸上浮现的各异神情，更让他们心头添几分自豪与傲气。

曾经的春平神赐院不行了。

蒋老扫过春平神赐院与衡磊神赐院众生相，目光在扎眼的横幅上顿了顿，硕大的字迹，压迫着精神，老人握紧干瘪的手掌。

涂蓉复余光观察着蒋老细微的变化，抬手看了看腕表，比预计晚了半个小时，但是效果已经足够，对方的出行选择帮了大忙。

“蒋老，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上台吧！”涂蓉复一摆手，谦让蒋老先行。

蒋老干干的笑了笑，松开握紧的双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