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嫱心里的疑虑确实已经纠缠她许久了。鱼儿虽听话,但是这些东西,她不会懂,她一心的想的,便是如何让自己与穆泽羲恩爱。然,她都没看明白,在她与穆泽羲之间,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嫡女。一个肩负重任,一个却只想简单快活一生。

缓缓的抬起头,楚嫱头一次有一种迷茫的感觉,问道:“许姐姐,若是表哥在大局与你之中,选择了大局,却伤害了你,那你会怎么做?“

楚嫱话一说,许言玉就跟蛔虫似得,将楚嫱心中的想法读了个七七八八。当下便认真道:“楚妹妹,沈瑾祎与六王爷不同。若是沈瑾祎在大局与我之中选择了大局,我反而会觉得这就是他,因为他本就是那样一个人。这辈子,他唯一能够伤害到我的就是,不爱我。可六王爷不同,与他而言,许不是一个选择的问题,而是他心之所向的问题。我不知你与六王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楚妹妹,如若有一人,能为我日日早起煮羹汤,我一皱眉,他便紧张,我想,我大抵什么都不会管了,全心的去对他好。“

许言玉是那种性情中人,楚嫱早就知道,否则也不会追着沈瑾祎那种呆子那么多年。但是同样也是许言玉的话提醒了楚嫱,或许,在大局与自己中,穆泽羲,从未做过选择。大局在他手掌之中,而自己,也被他紧紧的拉在手中。

“那次被容浅截去,一路上我都十分害怕,但是我又想着,沈瑾祎定然会想办法救我的。以他的聪明,一定可以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的。既然我连心都交出去给他了,信他又何妨?“

心都交出去了,信他又何妨?

楚嫱啊楚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是也能跟猪脑子似得,绕了这么久还看不透?你他么的人都睡了,几次又差点死了,怎么能不明白这么浅显

的一个道理呢?

“楚妹妹,人生太短,别把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你猜我猜你猜不猜的把戏上,白白让两人心中不舒服。想必,战场厮杀,也不敌心事重重来的累。”

捋了捋耳旁的碎发,似乎脑袋都变轻了许多,“许姐姐,你说说,你这般剔透,表哥到底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怎么着,居然能找到你这么聪慧的媳妇儿!“

这话说的许言玉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整个一白脖子红脸蛋,与头上的那只红玛瑙钗子倒是十分的相配了。“怎的每次我来开解你,却总是能被你取笑了去呢?”

上次楚嫱生病那次也是,明明是应六王爷穆泽羲所托前来探望楚嫱,反过头来也是被楚嫱打趣了去,历史是何等惊人的相似,然而许小姐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忘记了楚嫱的劣根。

“得,我可不敢胡乱取笑你。只是,我确实是无聊的紧,而许姐姐你又恰好在——·”所以一不小心的就,笑了一下而已。

楚嫱算是半个盲加半个流氓,毕竟,你说大白话楚嫱能听懂,可上的东西,楚嫱真心是不太能摸懂了。

然而许言玉又是那种上能说出四五经,下能扯上行仪礼孝外不带喘气儿的。

许言玉娇嗔道:“你倒是总有借口,若是六王爷再这般将你宠下去,只怕是咱们大圣,都美人敢要你了,可见其用心,当真有深谋远见的。”

我擦!用心险恶!

前世的时候楚嫱就觉得男的要是把女的宠坏那绝对是用心险恶的,因为那样,女人没人要,就只能跟着他,而男人却各种二十四孝男票,若是有朝一日看上别的女人,拍拍屁股就走了。这尼玛不是用心险恶是啥?

不过,那也是前世的想法,如今这话听在楚嫱耳中,却让她心里美滋滋的。

瞧着楚嫱低着脑袋偷着乐,许言玉也稍稍的松了口气,至少,她的心事,

似乎是放下了。

突然,楚嫱抬起自己那一双清亮的眸子,贼兮兮的道:“许姐姐,你府中的藏,一定许多吧?”

藏?

许言玉笑睨了楚嫱一眼,回答:“多是多,不过,再多,与六王府的藏比起来,却又是凤毛麟角了。当初听闻六王爷随手一本论国策赠与一卖糖葫芦稚子,这般手笔,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送给孟玉的那本?穆泽羲不是说是他手抄的么?难道是真迹?

没细想,楚嫱直接跳过这个问题,亮着眼睛道:“六王府的,我留着等穆泽羲回来自己找给我看,姐姐你先帮我寻一些兵法类的吧?”

可不是,若是楚嫱自己去翻房,只怕是又翻出什么不该看的。

上一次楚小姐就十分不小心的翻出了一本失传已久的春闺图,当时穆泽羲就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盯着楚嫱,无奈道:“你这种运气,也当真不是寻常人都有的。”

后来,楚小姐才知道,他么的这本据说是穆泽羲八岁时扔了的,谢耀跟在屁股后面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结果被她一眼找到了。

你说说,这种狗屎都赶不上的运气,是不是也难得有?

许言玉抿着唇笑了笑,捏了捏楚嫱的小脸,打趣道:“兵法?你若是想看,我寻来给你便是。不过,兵法之中,可没有讲解如何化解相思之苦的法子。”

——·许姐姐你变坏了!楚嫱的内心无声的咆哮道,明明很单纯很温柔的许姐姐呢?去了哪里?

“许姐姐,你怎么变得,这般无赖了?“

“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也算是你的功劳了。”

——这他么的谁能解释一下是夸是损?摸了摸鼻子,楚嫱正要好生的教导一番许言玉如何将无耻无赖发挥到极致时,突然,鱼儿手中举着一封信,风一般的冲了进来,还激动的喊着:“小姐,您的信!您的信!”

穆泽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