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穆元祈就果断的转了身,正准备开溜,却突然间听到穆泽羲的话不轻不重的落地。

“坐。”

就像是没听到穆元祈的话一般,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就像是一个钉子将穆元祈的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半步。

“国子监的课业,过两日会由国子监的夫子们给你补上。”

穆泽羲撩起自己的衣袍,坐在楚嫱的床边,十分熟练的将楚嫱的脑袋扶正,然后淡定的坐在一旁给她将凌乱的跟个路边疯子似得的头发编了起来。

这一个场景,相当的惊骇。也不知道穆元祈是被穆泽羲的这个举动吓着了还是被穆泽羲提到的国子监的额课业吓到了,总是正张大了嘴巴,惊恐的看着穆泽羲。

“啊?”

“有异议?”

穆泽羲不咸不淡的又丢出了一句,就像是普通的哥哥教导弟弟一般。只是,楚嫱总觉得,穆泽羲的这个口气,当真是有一种小老头的感觉。只是,穆泽羲的那张脸,又总是与这种话语违和。

面对穆泽羲,就连楚嫱,都很难敢提出异议。更何况是穆元祈,只得老实的低下了脑袋,怯弱道:“没,元祈不敢。”

听到楚嫱这个回答,当即便忍的十分想笑,看着穆元祈的那副小模样,当真是觉得搞笑。

只是,穆泽羲此时恰好已经将楚嫱的头发简单的编好了,扭过头竟有些怀疑的问:”确定?“

“确定!元祈不敢打扰兄嫂,这就走了。”

穆元祈说完,再也不敢多做停留,直接撒丫子就朝着外面开溜了。

“元祈。”

突然,穆泽羲叫住穆元祈,似乎是有什么话要交代一般。只是,当穆元祈十分认真的扭头扭头看着他问:“六哥还有事?”时,穆泽羲竟是摇了摇头,轻笑着道:“没有。只是,秋试快了,你要加紧课业进度。你是父皇的儿子,他一直以你为傲。”

许是这话是从穆泽羲嘴里说出来的,便让人觉得格外的有说服力。即便是楚嫱都被这番话给震惊了。穆元祈虽说是喜欢胡闹了些,但是,再闪烁的金子,在钻石面前都是要黯然失色的。就像是穆泽羲,任何人在他面前,无论男女,总是会有些黯然失色。

所以,穆元祈在听闻此话之后,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并不奇怪。只是怔怔的看了穆泽羲许久,自嘲道:“引以为傲吗?”

“是。”

没有丝毫的犹豫,穆泽羲十分肯定的回答。

穆元祈低低的笑了起来,倏尔抬起头,眼神清亮的道:“元祈知道了。”然后竟是转身就走了。

楚嫱啧啧的砸了咂嘴,感慨道:“你是不是把他吓着了?”

可能是没有被穆泽羲这样表扬过吧,楚嫱总觉得,穆元祈是被穆泽羲的夸奖给吓跑的。

穆泽羲却

是挑眉反问:“怎么?”

“我觉得,这小子今日怪怪的,似乎是有心事。且做事总是小心翼翼的,就跟小媳妇伺候公婆一样。”

这么说,应当是不为过。毕竟以往每次穆元祈的出现,都带着一股喜感。今日穆元祈这般正常了起来,楚嫱难免会怀疑,他难道也被穿越了?

穆泽羲微微垂了垂眼帘,道了句:“恩。许是,长大了吧。”

长大?哪里长大了?难道是毛长齐了?

楚嫱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家本来还在掉牙的孩子,突然有一天,牙长齐了还冲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即视感。

虽然是插科打诨,但是,还有一件事,是楚嫱想不提起,却必须要说的事。那就是,凤仪宫的那位母后了。

“穆泽羲,我在凤仪宫的事情,传出去了吗?”

若是传出去了,穆泽羲将情何以堪?

只见穆泽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没有。这些日子,并没有人知道你在那里。”

谢皇后做事十分隐秘,即便是那日穆泽羲怒闯凤仪宫的事,都被瞒了下去。

楚嫱笑了笑,突然胳膊缠上穆泽羲的胳膊,道:“那,这件事,不追究了好么?”

她知道穆泽羲去过谢府。

也知道穆泽羲将谢皇后的人给抓了起来。

只是,这样无非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于谢家,于穆泽羲,都不好。

见穆泽羲眼神疑惑,又有一分探究,楚嫱莞尔一笑,十分淡定的道:“你不要不说话。我也听闻了那日你剑指凤仪宫的事情。说实话,我楚嫱的男人能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很开心。但是,无论如何,你都管谢皇后叫一声母后。她爱护自己的亲侄女,无可厚非。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倒是觉得,是鲜花不插在牛粪上更合适。”

穆泽羲突然这么来了一句,楚嫱没反应过来,竟还十分赞同的道:“恩。——不对!他么的你在说小爷是牛粪?”

穆泽羲十分无奈的道:“那,便勉强算作肥水不流外人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