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嫱想清楚莫池这件事后,做的第一个决定。人生多么美好,才不要浪费青春年华呢!

四月,处处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是个极适合出去踏青的季节。

然而,可怜的穆王爷却还把自己关在房中,手上拿着一封信,浑身散发着冷意。脑子里反复的回想起楚嫱叫着那个就叫做莫池的人,一听就是个男子的名字。想到这种可能,穆泽羲的心更是狠狠的一沉,脸色差了许多。心中更像是烧了起来一般,每日里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便是莫池。她当真,喜欢那个叫做莫池的人?

“接下来,该怎么做?”

安言坐在穆泽羲的对面,视线紧紧的盯着穆泽羲手中的那封信,暗卫刚才截下来的平顺侯的信。

穆泽羲神色淡然,似乎再看一张白纸,听到安言的问话,垂下了眼帘,嘲讽道:“平顺侯不是想要董侧妃亲口确认受宠之事吗?那便给她确认吧。”

平顺侯那个老狐狸,担心董侧妃有孕有假,竟亲自写信前来确认。不过想想,平顺侯这般小心谨慎

,也没错。毕竟,只要他一跟南夏皇室合作,便再无回头之地。可是若是确保了自己女儿这边的荣宠,他现在还有许多的选择可以做,将来保证自己子孙蒙荫是没问题的。

只是,他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穆泽羲根本就不是想要给他蒙荫,而是想要彻底的瓦解了他在南夏的势力。

这一招虽然危险,但是若是成了,便再无后顾之忧。董侧妃,是很重要的一环。

“你的意思是,找个人模仿董侧妃的字迹?”

安言抬眸,对上穆泽羲似笑非笑的眼神,这几日的穆泽羲,虽然每日都去董侧妃院子里,但是从不过夜,即便是如此,那董侧妃也是欣喜若狂,也不知道女人的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不过是对着你冷笑几下,都能受宠若惊好几天。

“不,除此之外,将这封信拿去给董氏,平顺侯谨慎,小心为上,董氏回了信之后,截下来看看,若是与咱们的信相差不大,便送去给平顺侯,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穆泽羲说完这番话,便嫌弃的将手中的信一揉,顿时,纸张碎成粉末。

安言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站了起来,却没有立马去做穆泽羲交代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他面瘫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穆泽羲挑眉,问:“怎么?还有事?“

这种为难的神色只在安言的脸上呆了一眨眼不到的时间,便消失殆尽,“王妃娘娘醒了。“

”什么?“

穆泽羲激动之下站起来,衣服挂在桌角上也没察觉,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跟穆泽羲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安言第一次见到穆泽羲这般失态,所以,心中登时咯噔一下,他是不是该再等会再说的?或许还能看见穆泽羲更激动呢?

穆泽羲的呼吸急促,勉强的冷静下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问道:“几时醒的?为何没人来告诉我?”

“醒了有一个时辰了。这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好吧,安言承认,他是故意把这个消息最后说的,想来,能够看到六王爷失态,那也是此生

无憾了。

上一次见到穆泽羲如此失态,还是在十六岁那年,谢耀离京的时候。穆泽羲是那种被十几个顶尖刺客刺杀,却还能自得的练字的那种人,想要看他狼狈,失态,着实是难。索性,一物降一物,自从楚嫱的出现之后,一切似乎渐渐的有些不同了起来。

穆泽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淡定的站了起来,干咳了一声,“她还好么?”

连穆泽羲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声音中,竟不自然的有几分的颤抖,大抵是担心过度了吧。那晚他扛着自己疲乏至极的身子照顾了楚嫱一夜,楚嫱都没醒。索性太医说只是着了风寒,歇息几天就会好。董侧妃那边又状况不断,为了稳住董侧妃,先将平顺侯的心定下来,他这才连续几日没有去楚嫱那里,如今,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楚嫱醒了的人。

“不大好,许是在春祭之前,是无法好的了。”

穆泽羲的神色一黯,春祭之前无法好吗?

“春祭之时,王爷必须要带妻室同行。如今王妃娘娘这般——·”

安言的话没说下去,他看见穆泽羲的脸色很不好,接下来的话,不说,穆泽羲也知道。如若,楚嫱身子没好,只怕是,不能与他一同参加春祭,站在城楼之上接受百姓的膜拜。

“安言,去将谢耀请来。”

沉默了良久,穆泽羲缓缓的开了口,语气沉重道。

楚嫱的风寒,其实也就是那日泡澡时间久了,沾了寒气所致。同样是人,穆泽羲那日被安言丢下去泡冷水,次日起来却没有感染风寒。原来,看似壮如牛的楚嫱,不过也是一个弱女子啊。

此话若是传到楚嫱耳中,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丫丫啊的,竟然鄙视小爷是弱女子?找打!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告诉谢耀,董氏怀孕之事,莫要说漏了嘴,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言看了穆泽羲一眼,心中也多少明白,谢耀自小与楚嫱交好,只怕是见到楚嫱如今的模样,心中不忍,说出了实情。想到此,安言的心里竟也似乎有了些不忍,道:“是,属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