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嫱深吸一口气,不服输的再一次拿起针线,重新裁下了一块布料,开始认真的缝制起来。

天色渐晚,楚嫱有了身子之后,便总是嗜睡,没过一会,就抱着一块布料,看着,似乎是有些接近披风的模样的东西睡了过去。

穆泽羲进来的时候,屋内光线昏暗,楚嫱双手紧紧的抓着针线不肯松手,人却熟熟的睡了过去。

“王妃可用过晚膳了?”

穆泽羲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替楚嫱盖上,然而她手中的针线,却怎么也拽不过。穆泽羲尝试了好几次,每每一动,楚嫱便皱着眉头,不安的扭动几下。穆泽羲便也随了她去,只是将那绣花针放在手中一碾,便碎了。

鱼儿站在一旁,小声回答:“王妃娘娘这几日晚上吃的都不多,只是后半夜的时候喜欢醒来吃些酸食,喝点玫瑰露,便接着睡。”

“让厨房随时候着,若是王妃一醒,无论如何,让她吃些东西了再睡。”

穆泽羲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床上睡着了的人。心中五味杂成。

“王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鱼儿本是十分崇拜穆泽羲的,但是出征这件事,她确实也生气。自家王爷出征,她家小姐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也难怪自家小姐最初回来的时候那么生气。

穆泽羲微微点头,示意鱼儿说。自己的视线却始终流转在楚嫱的脸上。

鱼儿犹豫了片刻,双手不安的搓着自己的衣角,纠结道:”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该过问主子的事。只是,这些日子,主子跟王爷之间看似和睦,实则却并无之前那般亲近。鱼儿虽不知缘何,但是鱼儿自认为自己跟在小姐身边十几年,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懂的。小姐在乎王爷,但是小姐又是个胆子极小的女子,但凡有一点不确定的因素,便会踟蹰不前,反反复复。如若是王爷有哪些地方没有给小姐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么还请王爷自己细想一下,小姐虽然看似疯癫胡闹,但是却是聪慧懂礼,王爷出征在即,若是再带着心结走,王妃娘娘心中不舒服不说,您定然也不舒服。“

都说旁观者清,鱼儿虽然看不懂楚嫱与穆泽羲之间的种种,但是有一点她很明确。以自己小姐这种好色的性子,但凡有自家王爷在,她的心,都只会在自己王爷身上。

穆泽羲苦笑了两下,点点头,道:“多谢提醒。你先下去吧。”

屋内只点了一盏宫灯,光线昏暗,但是照在人的脸上,却是十分的柔和。

屋内只剩下熟睡的楚嫱与穆泽羲,一人熟睡,一人一眨不眨的看着睡着的人,眼中满是宠溺。

楚嫱不安分的翻了个身,嘟嘟嘴,继续大睡。完全没有察觉到穆泽羲一直坐在自己的床边。

“真实只小懒猪。”

穆泽羲无奈的叹了口气,手缓缓的抬了起来,抚上了楚嫱的脸侧。

许是楚嫱平日里肉吃的比较多,所

以脸上至今还有些婴儿肥,但是并部影响美观,反倒是没有一股美感在其中。

“别人家养的猪,一年便可以长两百斤,为何都这么好吃好喝的喂了你这么久,你却还是这么瘦?”

如若是楚嫱醒着在,此时必定二话不说跳起来扛起枕头便是一下子呼在穆泽羲的脑袋上,他么的,竟然把自己跟猪比!

然,楚小姐吃亏的时候总是在她睡觉的时候,要么被签订不平等条约,要么被穆王爷吃豆腐。由此可见,睡觉,其实当真是件危险的事情。

“你告诉我,你不确定什么?你到底,在退缩什么?”

穆泽羲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道,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来。

“你若是那乱世中的妻子,是会选择坚持,还是选择休一封呢?”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穆泽羲自己也知道,但凡沙场,总是不那么安全的。尤其是,如今形势严峻,他必须做完他这个身份该做的最后一件事。

不过,面对熟睡的人,即便穆泽羲有再多的话,说了也都是白说,只默默的坐在一旁,傻傻的看着楚嫱安静的睡颜。

汝安寺的石阶,太短了。

玉宝斋的厨子厨艺甚好,他还有一道菜不能学会。

十月怀胎,太过辛苦,他却还不能守在身旁。

········

心中的思绪越来越乱,穆泽羲的眼眶逐渐泛红,轻手轻脚的躺在楚嫱的身后,伸出手,缓缓的搂住了她。

“忘了告诉你,汝安寺,是要还愿的。所以,等我回来,再背着你与孩子,一同去还愿。”

沉睡前,穆泽羲笑的甚是得意,似乎这样拥着楚嫱,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当然,楚小姐自然是不知道发生的这些。此时此刻,她尚在梦境中,坐着自己变成了东方不败,手一挥,刺的一手好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