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要晋王李察哥自己拿主意,他要是觉得这件事情可行,那么大家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若是晋王李察哥觉得这事情不可行,那大家同样不用多说了。

此时的晋王李察哥,自然也是十分的纠结。他出身行伍,常年把握兵权,自然对手底下的士卒看得极重,如果说让自己的手下受损太大的话,那可不是李察哥希望见到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从晋王变成了国主,那么损失些兵将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只要有了大宋的高官在手里,接下来必定能从大宋那里弄到不少的好处,而且想让西夏恢复一些元气,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如此一来,攻打麟州城内需要付出的代价,又好像是在晋王李察哥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了,这就让晋王李察哥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当然,这里说的满意,是指的让高俅满意,只是现在高俅还无法得知这个好消息罢了。因为晋王李察哥思前想后之后,认为付出应该是可以得到回报的。虽然说麟州城最近一段时间好像聚集了附近大多数的官兵,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一个麟州而已,跟整个西夏相比,那还是远远不如的。

当然,这也就是面对麟州,如果换了府州的话,晋王李察哥可是没有这个底气的。好在大宋官兵都是一个德性,从来都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儿’,而是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哪怕是折家那样的将门,其实也是没有免俗的。

动用西夏所有的兵马,不,应该是动用一半的兵马,攻破麟州城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然后拿下大宋的高官,顺带将国主李乾顺暴露给那些西夏的兵将。晋王李察哥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他实在是没有理由选择其他的道路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李进中,虽然说他‘畏敌怯战’,可是也知道大宋高官的事情是十分重要的,因此在撤兵的同时,也安排了探马埋伏在麟州城的周围,以防那位大宋的高官从麟州城之内逃走。

当然也正是因为李进中安排了探马在麟州城的周围以防万一,所以虽然晋王李察哥训斥了他,可也并没有真的给他太过严厉的处罚,不过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李进中没有在这一次的战争之中取得足够的战功的话,虽然到了之后晋王李察哥也一样会封赏他,可是不难想象的是封赏肯定没有多少的,而那样的情况,肯定不是李进中希望见到的,至于说会如何,那就不太好说了。

晋王李察哥这边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将麟州城团团包围,然后拿下大宋的那个高官,可是却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张大网已经在他的头顶张开。

相比之下,虽然高俅也不知道现在西夏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就算是高俅跟李察哥是一样被人算计的处境,但是那也正是高俅想要的,所以说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反的,如果晋王李察哥要是不作出这种打算,那才是高俅该烦恼的时候。

此时进入到了麟州城已经过去了一天,高俅在进城之后,草草的吃过了一些东西之后,回到刘仲武为他准备的房间之中便倒头睡了过去,而这一睡,就过去了一天。

高俅这些年来吃的药就算是不少,不然也不可能将身子养起来,可就算是靠着吃药养好了身子,但毕竟还是比不上常人的。而昨天经历的那一切,随便换一个读人来,肯定是经受不了的。长途奔逃就不说了,最后还发生了意外,就那马车出事的情况,高俅没有当场昏过去,其实已经算是这些年来的药没有白吃的,此时到了麟州城内,身心放松自然就睡死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刘仲武派人前来给高俅送饭菜,他也知道高俅身体孱弱,跟一般的官相比都要差上些许,自然就不能跟他这样的武将相提并论了。更何况他刘仲武的儿子,还有哪些随行的将士也都是累得够呛,一个个的倒头就睡,好多人连饭都没有吃,而醒的最早的,也是睡到了昨天晚上才起来,然后吃了一顿饭之后,又倒头睡下了。

虽然知道打扰高大人休息是不大妥当的,可是现在西夏人的探马正在麟州城外徘徊,站在城头之上随便拿眼睛一扫就能看见不少西夏的士卒在监视着麟州城,这样的情况,实在是由不得刘仲武不着急了。

在刘仲武的心里面,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将高大人送走,哪怕是暗地里而不是明面上的,也不好将高大人留在自己这里,因为现在的麟州城实在是太危险了,甚至于整个麟州,也是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因为这一仗事关重大,所以麟州的将士早就被集中到了建造的长城,还有麟州城内,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麟州城能有数万兵马的原因。而这样的行为,就造成了麟州的长城之内没有多少兵马屯驻了,甚至于长城之上的士卒,也只不过是能够保证短暂的抵挡来犯的蛮夷,却是很难坚持太长的时间了。

一旦连古城开闸放水的时间把握的不对,麟州城失陷了,那么从麟州城开始向东,整个麟州都再也没有能够阻止西夏人铁蹄的力量了,因此如果不能将高俅送走,刘仲武实在是放心不下来。在刘仲武的心里,最好是将高俅送到府州去,虽然说折可适带着大军离开了府州,可是折家在府州的根基实在是太深了,外人根本就闹不清折家到底还能拉出多少的人马来。

更何况,折可适带着大兵去偷袭西夏兴庆府的事情,刘仲武心里面清楚,可问题是西夏人不知道啊!而且不要说是西夏人了,就算是在折可适的军中,要是身份不够、不是百分之百可靠的,都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西夏人如果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基本上是不会去找府州折家的麻烦的,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西夏人从来都没有从折家的手上占到过任何便宜,甚至于屡次三番的被折家收拾,也实在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事情。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原因,所以府州基本上是十分安全的,至少比之麟州,要安全上十倍都不止。

刘仲武不是个莽撞的人,因为莽撞如高勇年那样的人,不说能不能爬到一州知州的位子上,只说都活不到现在,哪里还有他莽撞的机会?

找人给高大人送饭,试探性的看看高大人是不是已经起床了,如此一来却是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出现,毕竟,高大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喜欢辣手摧花的变态。

高俅本来在屋里面睡的好好的,听见有人敲门,随后就让对方进来了。其实高俅的回答只不过是睡梦之中、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的一种本能的反应,真正要说起来,这其实并不能代表高俅此刻的想法。

不过比较凑巧的是,高俅昨天实在是太累了,随手关门之后并没有插好门,因此门外的人一推门就能开,也就是没什么人敢来做这种事情,不然高俅早就被人给惊醒了。

送饭的人得到了屋内大人的‘许可’,单手托着托盘,一手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中,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到了高俅的床旁,准备‘服侍’这位大人起床。

本来高俅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进来,虽然觉得很是费劲,可还是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不过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吓的高俅浑身一机灵,“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千!张千!”

不怪高俅如此失态,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间一个女子出现在床头,而且还是那种完全不认识的女子。更重要的是,一个现代人遇到这种情况,看见自己床头站着一个古装的女子,心里面会是什么反应呢?

即使来到大宋已经好多年了,可是高俅始终都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一个现代人,因此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自然就是比较惊慌了。

而张千此刻就站在门外,昨天他也是很累,因此站岗的事情就交给了尤勇和吴谋二人,今天一早他算是过来换班的,看见有人送饭自然也就没当回事儿,毕竟屋子里面自家公子答应的那一声他也不是没有听见。可是此时听见自家公子的叫喊声,可是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女子说是刘仲武派来送饭的,可是谁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如果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万死难赎其罪啊!想到了这里,张千也顾不得许多,转身便冲进了高俅的房间之中。不过在冲进去之后,张千便后悔了。

张千看得清楚,自家公子衣衫不整的靠在床角,而那个女子背对着张千,他却是看不太清是什么情况。可是不管怎么脑补,张千也都不认为此刻是什么‘危急’的情况,正相反的,张千倒是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莽撞了,竟然撞破了自家公子的‘好事’。

趁着自家公子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空当,张千一声不吭,慢慢的退出了房间,顺带着还将房门给自家公子关好了。自古以来,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自家公子这样风流倜傥之人?而且现在公子虽然还没有真的娶妻,但是家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两个、三个……五个!整整五个貌美的女子!再加上这么一个,其实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而且那个女子的容貌其实也并不差。

说起来的话,刘仲武这个武夫,竟然这么‘懂事儿’,也是在张千没有想到的,毕竟刘仲武以前看上去也是挺老实的一个人来着。

不过张千的八卦之心,高俅暂时是不知道了,因为现在的他实在是有够惊慌的,这么多年以来,虽然说‘艳遇’并不是没有过,‘共浴’这种事情在机缘凑巧之下也是经历过一次的,但是高俅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更加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因此惊慌就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躲在了墙角,高俅看着床边那个略显惊慌的女子,慢慢的镇定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轻咳一声,说道:“咳咳!那什么,姑娘,你是何人?”

“大……大人,小女子乃是听候刘将军的差遣,前来服侍大人的!”

这女子好似认命了一般,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随后解释了一下自己到此的原因。

“是刘仲武让你来的?那可真是……”高俅也想着说一下刘仲武,可是他自己都是当事人,说这些话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因此停顿了一下之后,转而开口问道:“那什么,姑娘,你是何方人士?怎么会在麟州城呢?”

在高俅的预计之中,此刻的麟州城应该就是一座大的军营才对,而且接下来就要面临一场大战,肯定也不会有人将自己的家眷带到城中来才对,可是这样一来,这个女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如果是刘仲武做了一些不合适的事情,高俅虽然跟他有一些交情,可是也并不会真个放纵他胡作非为的。

或许是看出了高俅心中所想,那女子沉默了一下之后,紧跟着便解释道:“大人,小女子家中本事麟州的商贾,不过此次西夏人来势汹汹,家中老父贪恋钱财,以致于没能及时逃离,最终全都死在了西夏人的屠刀之下。小女子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才来到麟州城,好在还有刘大人这么一个远房舅舅,这才有所依靠。”

“是这样吗?可真是……”

高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