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陷入沉思当中。

连奥黛丽这个才来美国一年多的人都能看明白这一点,他怎么就完全忽略了呢?

埃不是没有想过美国人不吃大米,但真到开始将电饭煲产品化时却将这些都抛到了脑后。

他一厢情愿的认为,电饭煲会像魔方一样成功,即使在美国卖不好,不是还有广大以大米为主食的东亚么?

很明显,他完全忘了此时的东亚才刚刚结束战争。

埃反省着,自己为什么有这种迷之自信呢?

原因埃很清楚,只是以前他没有重视,或者不愿重视。

今天是196年12月20日。

来到这个世界,以埃的身份在这片国度活动刚好满五百天。

但埃依旧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

适应没有手机,埃花了一个月。

适应从报纸广播上获取最新讯息,也差不多是一月。

适应只能亲自在海中找资料,适应电灯是发烫发黄的,适应电视只有晚上才有,适应周遭的环境不是完全安全的,适应世界有许多地方战争学没有结束,适应社会交往的规则……

现在,埃发现无论自己怎么适应,总有某些微小的地方自己没有注意到。

在某个他注意不到的地方,他依旧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比如说这次的电饭煲;

再比如说前一次的“同志”事件。

这个发现让埃很沮丧,很惶恐,一种巨大的不安全感由此重新压在了他的身上。

这种不安从他变成埃那天起就存在,他害怕被人发现这个“埃”不是埃,他害怕被人当作了神经病,他害怕……被开了瓢。

曾经有一段时间这种不安感被压了下来。

镇压它的最大功臣是奥黛丽,其次是他的几个发明,尤其是魔方的成功。

所以说爱情和事业是男人的两大追求,这话一点也没错。

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他现在信上帝,当然,此上帝非圣经上写的上帝。

然而,现在这种不安感又回来了。

他又开始害怕,而且害怕的东西更多了。

他害怕未来某一天有人跳出来指着自己说:

“把我的诺贝尔奖还给我!”

“把我的专利还给我!”

“把我的歌还给我!”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把我的奥黛丽还给我!”

埃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这些,可以心安理得的把别人的成果先一步复现出来。但几十年养成的善恶观却告诉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偷就是偷,有一个人知道就是偷。

所以说抄公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记忆力得好不说,心理素质(俗称脸皮)也得足够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