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他往椅背上一靠,随即侧首看着钟意,嗓音淡淡说:“你要知道,我没义务帮你这些。”

钟意说:“所以我在求你。”

顾时宴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给出自己的选择答案说:“我不想帮你。”

他说得是不想帮,而不是做不到。

钟意的心被刀子割着、凌迟着,她一颗心紧紧缩着,疼得她不停的直冒冷汗。

她颤抖着嗓音,恳求着:“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帮帮我,好不好?实在不行,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求求你了。”

钟意实在没办法,只能求他。

顾时宴转头看着她,即便她泪流满面,即便她看上去好像快要碎了,可是他仍旧没有改口:“不行,你知道我底线,但你之前一直在疯狂的挑战我,钟意,我警告过你的,是你自己不听我的。”

钟意听着他冷漠无温的拒绝,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整整六年的感情,竟是让他连这点点举手之劳的事情都不肯为她做。

钟意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那样的冷漠。

好久,她才问他:“你真的就没有做错什么吗?”

顾时宴坦坦荡荡迎上钟意的目光,告诉她说:“或许有吧。”

他的答案,是那样的轻描淡写。

就好像,钟意这个人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钟意冷笑了一声,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她通红着眸子,崩溃、绝望、无助的看着顾时宴说:“六年,整整六年的喜欢,三年的无身份工具人,顾时宴,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了,但即便这样,你哪怕是一点点怜悯也不肯给我,你是非要将我拖进地狱才肯甘心吗?”

“可是……”钟意哽咽着,猛吸了两口气。

“可是……我真的没有太多时间了,我就要……就要……”

她整双眼睛都是泪汪汪的,要是换成另外任何人,恐怕都会生出疼惜。

可偏偏钟意面对的男人是顾时宴。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男人。

大概还是生出了怜惜,顾时宴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动容了。

可他一向是一个稳重的人,他不会冲动行事。

今天要是帮了钟意,那她以后只会越来越过分。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开这个先例。

没有犹豫,顾时宴又一次拒绝了钟意:“你不用求了,我说了不帮就是不会帮。”

钟意的脑子已经有些木讷了,她好像不会思考了,甚至都有些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了。

她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顾时宴不回答,她又机械的恳求他:“帮帮我?好不好?”

她放下尊严,只为求一个可能性。

可即便钟意将自己的身态放进尘埃里,顾时宴也还是那句话:“不用这样,我不会帮的。”

钟意的眼泪又一次涌出眼眶,她手撑着地面,勉强站了起来。

她只感觉天旋地转,有些站不稳。

可她心里的怨气像是疯长的野草,哪怕不能保全自己,也要让顾时宴痛上一痛。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冲他吼:“顾时宴,我真是错看了你!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男人?我为曾经的自己感到可悲、愚蠢!”

同时,钟意伸出巴掌,可伸出去的瞬间,她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