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欲踏入旅馆那略显沧桑的门槛,忽地,一位身形微驼的老者,脸上挂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他们的去路上。

谷夜辰本能地将四阿哥护在身后,眼神中闪烁着警惕:“老伯,有何贵干?可是需要帮忙?”

老者轻笑一声,伸出手掌,那笑容仿佛能瞬间温暖人心:“小伙子,别紧张,我是受人之托,专程来为你的住宿做安排的。”

谷夜辰细细打量这位老者,他虽已年逾半百,头戴古朴的幞头,背脊略显弯曲,但满面红光,两颊的胡须随风轻扬,笑起来时,眼睛仿佛也跟着弯成了月牙,透露出年轻时必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您是说来为我安排住宿?”谷夜辰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惊讶与好奇。

老者笑容可掬,又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温和地说:“你可是那位远道而来,志在科举,名叫谷夜辰的少年?”话音未落,他已从怀中取出一卷精心保管的画像,缓缓展开,画中人正是谷夜辰,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中走出。

谷夜辰望着画像,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正是晚辈,但老伯您如何知晓我的名字,又怎知我会出现在此?”

老者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我受你亲人,百善村的楚大山所托,特来迎接你。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提及“楚大山”,谷夜辰心中一凛,那是月婉姑娘的爹爹,也是他心中的敬重之人。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感激:“老伯,您真是辛苦了。”

老者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慈祥:“数日之前,我便收到了他的亲笔信。信中不仅有你的画像,还详细描述了你的到京时间和可能出现的路径。我按照信中的指示,三天前便守在了那个路口。”

“第一天,我从天明等到天黑,却未见你的身影。第二天,我更是提前出发,生怕错过,却依旧未能如愿。到了第三天,我几乎望穿了秋水,直到夕阳西下,也没见你的踪迹。我想,或许你们年轻人路途多变,便不再固守一隅,决定来这考生云集的旅馆附近撞撞运气。”老者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期待。

他抬头望向旅馆那略显陈旧的招牌,继续说道:“这里虽非豪华之地,却是进京赶考者的必经之路,也是许多贫寒学子的栖息之所。因年久失修,许多有条件好的考生都避而远之。但我相信,以你的才华和坚韧,定能在这里找到属于你的舞台。”

谷夜辰听着老者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说道:“老伯,您的鼓励和帮助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会努力备考,不负所望。”

老者欣慰地点点头,随即指了指旅馆:“快上去收拾你的行囊吧,随我去我那虽简陋却温馨的家。在那里,你可以安心备考,无需担心任何琐事。”

谷夜辰迅速给四阿哥使了个眼色,眼神中透露出焦急,示意他趁着张老伯不备,悄悄从原路溜回房间,再从另一侧不易被觉察的窗户悄无声息的进入。

他知道,昨天店小二对四阿哥那独特的身影记忆犹新,如今四阿哥未穿假肢,身高与常人无异,一旦被发现,定会引来不必要的盘问和麻烦,甚至可能暴露他们的行踪。

四阿哥心领神会,他轻轻点了点头,全身紧绷,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趁着张老伯转身与店小二交谈的空档,他身形一闪,如同狸猫般轻盈地跃上了窗外的树枝。

树枝在他的脚下轻轻摇晃,但他却稳如磐石,稳稳地站定。他瞄准那扇半开的窗户,深吸一口气,轻轻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窗台上。

他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动作敏捷而悄无声息,仿佛一阵微风拂过,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时的谷夜辰也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上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他推开门,看见四阿哥正坐在窗户跟前的凳子上,下巴搁在膝盖上,发呆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

谷夜辰轻声说道:“四阿哥,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快穿上假木肢,我们得赶紧从正门出去,去张老伯家。那里或许是我们暂时的避风港,也是我们寻找下一步线索的地方。”

四阿哥跟没听见谷夜辰说话似的,还是愣愣地杵在那。

谷夜辰收拾完了包袱,轻轻地碰了一下四阿哥,“怎么不动弹呢,看老伯在楼下等着呢。”

四阿哥慢悠悠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那么瘦弱和孤单。

他离开凳子,靠近了窗台,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色,低声说道:“老伯是受人之托来接你的,你自己去吧。谷大哥,他说的楚大山我都不认识,我怎么能跟你一起去呢?我……我怕我会成为你的累赘。”

谷夜辰闻言,眉头紧锁,把收拾好的包袱又放在桌子上,他走到四阿哥身边:“你不走,我不可能自己走的,老伯能让我去,也肯定让你去的,走吧,我去跟老伯说,他会理解我们的。”

就这样,谷夜辰看着四阿哥穿上了假木肢,拽着四阿哥两人共同朝楼下走去。

刚下了楼梯,四阿哥显得有些不安和忐忑。店小二已经早早地在楼梯口等候了,他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看到他们俩一起下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哟,两位客官下来了?准备吃面吧,我给你们准备了最好的面条,保证让你们吃得满意!”

然而站在一旁的张老伯却开口说道:“不用了,家里已经做了早饭,而且两刻钟就能到。还是回家吃去吧,更温馨、更自在。”他的声音仿佛是一股暖流涌入了两人的心田。

谷夜辰瞅瞅四阿哥,说:“辛苦老伯了。”

谷夜辰连拽带拉着四阿哥,三人出了旅馆,老伯也没有去问跟着的四阿哥。

旅馆拐弯的不远处,停着一辆简朴而结实的马车,老者开口说:“上这车吧,叫我张老伯就行。”然后脸带笑容地看着谷夜辰和四阿哥。

谷夜辰看着眼前的张老伯和预将抬腿上去的马车,想要开口还不好意思开口的表情,突然脸上绷紧地表情松弛了,从怀里掏出昨天四阿哥给他的银票,指着身边的四阿哥说:“张老伯,这是我路上遇上一个病已去世老人的孩子,他让我把他送到他的娘跟前,希望张老伯收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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