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外出归来时衣服上刺目的殷红,可他很少受伤,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叔叔们身上总是沾染一些难闻的味道,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血的腥味。

她收到的那些玩具也经常有明显的使用痕迹,那些玩具不全是父亲买回来的。

“水匪……”

仇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可他是我的父亲……”

重岳渡江而来,剿灭水匪时的喊杀声和惨叫声,犹在仇白耳边回荡。

她抱着满腔恨意,从炎国东方执意追到西方,才终于在玉门重新见到那个让她失去家的身影。

可她明白,仅凭她的力量,是无法战胜那个身影的,但她还是站在了重岳的面前。

可她不明白,为何那个身影态度如此温和,眼神又那般悲伤,更是在猜到她的身世后,将她留在身边,毫无保留传授她武艺。

是因为对方清楚,仅凭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再如何修炼也无法战胜自己?

这是事实,但仇白知道对方从未考虑过这点。

重岳为何要将她这个充满恶意的人留在身边?

“师姐。”

一个温柔的少年音将仇白思绪打断。

仇白回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位面容清秀的白发少年,手中捧着本子似乎准备记录什么。

“你怎么来了?”仇白收起架势。

少年温和的笑着:“本来我想着记录师姐日常的修行,这是我身为录武官的职责,但师姐今日似乎有心事?”

仇白轻声应了一句,没准备多聊这些。

少年也没有纠缠,转口道:“老师回来了。”

“嗯……他人在哪?”仇白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他去换衣服了,说要换上修炼的衣服,然后再来找你。”

仇白一怔。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身练功服穿着的重岳便出现在她视线中,从演武场大门一步一步走过来。

少年默不作声退到一边,而后收起自己随身本子,深深看了一眼演武场上的师徒二人,转身离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