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账册上,不仅详细记载着吴州大小官员和太子殿下的“亲密来往”,还写着大广山上,几个土匪营寨和太子的秘密关系!

“哎,父皇实在是有一处想一出,许火诵那贱种说一句吴州不仅有旱灾更有人灾,他就真的相信,派人去剿匪了。”

太子说话语气虽然虚,但也因此听起来更怪腔怪调,阴阳味十足。

“宋大人,我为了尊夫人,可是特意牺牲了大广山那批子人,调虎离山,怂恿父皇,让老九去剿匪了。如此,他便管不着你家的事了。”

宋学守听了,心里叫苦连天,分明就是圣上要剿匪,人选当仁不让就是武艺高强,擅长打仗的记王,现在被太子说的,好像一切都是他为了自己精心做的安排一样!

怎么不说自己还给了那一万两银子呢。

宋学守简直心疼得难以呼吸。

不过没有办法,他也不敢反驳什么,内心再怎么骂,也只能赔着笑。

深吸一口气,酝酿足感情说道:

“臣,感激不尽!多谢殿下救贱内于水火之中,臣叩首感谢!”

说着,他就跪下咔咔咔磕了几个大响头。

太子这才慢悠悠道:

“宋大人何必见外。你现在是太子太傅,便是孤的老师。老师的事,孤自然要帮。”

你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

宋学守咬着牙,笑酸了脸,不停称对。

太子懒散说道:“行了。既是自家人,今天也看了这账册,便没有什么好多礼的。”

说完,一旁的萨满便走上前,冰凉的手指拂过宋学守的手,拿走了账册,指甲一刺,账册便像被腐蚀了一般,从内开始变烂。

到最后,已经烂到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太子又叹气道:

“最近父皇神智尚清,那许火诵便得意了些。还有老九外出剿匪,真是出尽风头。你们想想,我有什么办法,能帮父皇解忧。”

宋学守和解诚暗暗交换了个眼神,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无奈二字。

他走上前两步,低垂着头,轻声说道:

“殿下,你能前往吴州帮忙救灾,找来巫觋大人,关心陛下身体,已是很好,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这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此时多做动作,难免显得心虚,不若什么都不做,只是照常体贴圣上,反而显得可人。

太子却冷笑一声:

“马屁精。那有什么用。”

宋学守被噎得闭嘴,一时之间,也揣摩不出太子心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解诚对他使了个眼神,意思是太子已经有了他自己的主意,你猜不出来,就别说话了。

宋学守讪讪,面上发烫。

还是季善德开了口:

“殿下,皇后娘娘这边,托我给你带消息,说是宫里杂乱,恐怕要耗费陛下心神,他没空再去操心前朝的烦心事了。”

这就是皇后会在后宫搞事,将陛下注意力引开的意思了。

太子总算来了兴趣:

“哦?母后她这样说?”

季善德点点头,还想开口再说。

那萨满却忽然晃晃悠悠抢了出来,整个人就像个幽灵似的,飘着走路,闯到季善德的面前,说道:

“你——”

季善德被吓了一跳,近距离接触,他甚至能够闻到萨满身上发出的动物腐烂腥臭!

“大、大大人,怎么了?下官没有招惹到你吧!”

萨满只是低低沉笑,伸出枯瘦的手,抓向惊慌失措的季善德的脸——

“唰!”

宋珀猛地回过神来。

春风吹过湖水,也会被染上一层寒冷水气,让她打了个激灵。

刚才看到的景象历历在目,自己仿佛还在东宫里,听他们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