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方,一众杜家镖局的镖师和女眷家属们,怒目瞪着刘廷善,手中紧握着武器。

若不是总镖头杜峰一直在压制着他们,只怕会有人忍不住怒气,冲出去。

“仲儿虽有师傅赐下的手段对付内壮境,可刘家足足有五名内壮境强者,能不和他们对上,还是不要对上,以免害了仲儿。”

杜峰心中也很愤怒,可他很清楚,实力,才是做事的底气。

没有实力的时候,就没法抬头做人,就只能忍着,安慰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

否则,强行抬头,那一时是舒畅了,可事后只会让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变得更糟。

杜峰看向那被四个人抬着,高高在上的刘廷善,问道:“刘公子,你这趟过来,是要多少钱?我杜家镖局,每月该上交的钱,从来都是一分没有少过,晚过。”

刘廷善嗤笑一声。

他忽然一个翻转,从躺椅上跳了下来。

在这个武者的世界,刘廷善自然也是一位武者,从小各种宝药滋养下,到而今也勉强有了练血大成的实力。

“是吗?那郡守府那趟镖的银子,怎么还不给我送来?”

刘廷善瞥了眼杜峰,“这就是你说的从不晚给?”

“刘公子,这......我夫人已经跟你派来的人,说了几次,话都说的很明确了。”

杜峰强忍怒气道,个中情况他已在和夫人常芸的聊天中,掌握清楚。

“这一趟镖,我们只拿到了两百两镖银,且照我们过去的说法,是交给你五成。”

杜峰说道,“我们愿意交那一百两银子,可你的人不收,那也能怪我们?”

刘廷善笑了笑。

他又不蠢,只是单纯的坏。

他在那三家镖局死讯传回来的时候,就猜到了郡守府压根没打算给钱,就是拿这些刁民当炮灰。

可,既然杜家镖局的人走了狗屎运,没死。

那有这个由头在。

凭他的身份,那就是白捡的油水,为什么不榨?

“杜老头,少拿这个说法糊弄我!

你搞清楚!

黄山县可是有五家镖局,这一千两银子的肥差,是那么容易落到你们杜家头上的?”

刘廷善佯怒道,“若不是我在郡守府面前,给你们美言,给你们力荐,你们能赚得到这一千两?总之,七成不能少,七百两现银,一个子都不能少。

还有,你们这么久没给上来,再收你们个青韭利不算过分。”

青韭利,是大虞民间的一种高利贷说法。形象比喻就是如割韭菜般,今日割一茬而七日又能涨一茬,翻一倍,再过七日韭菜又能疯涨一茬,翻两倍,又过七日,翻四倍。

然而——

杜峰听到第一句话,就没再听下去。

“刘公子,我们那趟镖不止是郡守强令的,还有刘公子你在其中掺和了一手?”

杜峰瞪大眼睛,杜家镖局一众镖师们也怒了。

他们都想到了,去时那一路是何等的危险。

地府与他们不过是擦肩而过。

若不是有天赋绝顶的少镖头杜仲在。

他们,哪还有今日回来,与家人团聚的时候。

“当然了,你要说不给青韭利,只给七成,那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