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妙站在一旁,感觉脚就跟扎钉子了一样难受。

那个寸头剃个花纹边的男的,给她的感觉就是一言不合可能就要抄家伙了,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地痞流氓”的气质。

岑妙看了眼程佑心想,能赚了钱吗?客人吓都要吓死了吧。

就跟她昨天去的那家“雅阁酒店”一样,那是酒店吗?是黑社会吧。

岑妙站在店门口的大伞下,被太阳晒的红彤彤的脸现在变得异常煞白。

程佑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终于抬起眼睑:“还有事吗?”

这句话配合他冷硬的外表,就显得非常冷漠又不近人情。

岑妙说:“我买东西。”

他漫不经心:“自个儿挑吧。”

于是岑妙就一个人走到玻璃柜前,从里面拿了一盒草莓,一盒圣女果,一盒杨梅,一盒哈密瓜,又拿了一盒西瓜

玻璃柜里的东西,她基本每样都拿了一盒。

最后,她把东西放到玻璃柜上问:“多少钱?”

程佑从头到尾都没起来,就在那张沙发椅上坐着。

一开始还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玩,后来手机也不转了。

一只手抵着下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很是心不在焉。

其他几个人突然就大气不敢出一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好像气氛不太对劲。

那个寸头剃个闪电花纹边的男的叫黄大鹏,这人以前跟着大头混,脾气也跟大头有的一拼,只不过大头现在被一个辅警的身份压着,又长大成熟了。

准确说,人家现在那叫懂人情世故,学圆滑了。

可大鹏就不一样了,这人脑子空,脾气冲,看见谁不爽就真能上去干他。

他后知后觉,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摸了摸后脖颈打算往后站一站。

结果,突然被程佑叫住了。

他脚步一顿,听到程佑说:“给她切个新瓜。”

岑妙看了一眼那个“寸头花纹边”,感觉他脸上每一处肌肉都带着凶狠,于是下意识就拒绝了。

她害怕万一一会儿他切个生瓜,她多嘴说一句:“这瓜有点生啊。”

说不定这男的能立马给她脑袋开了瓢。

岑妙急忙摇了摇头说:“不不用了,这个就行。我一个人吃不了。”

她声音都有点飘,寸头花纹边离她最近,她就干脆问他了。

“多少钱?”

大鹏看程佑没反应,走过去算了下账说:“96。”

大鹏说:“扫90就行。”

岑妙说:“哦。”

然后手机对准二维码,只听:“支付宝到账九十六元”。

一分不差一点便宜都不占,他们几个人用余光扫了一眼程佑的脸色。

程佑这个人大多时候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有也只是一个微表情。

现在再看他,发现他下颌线紧绷,显得异常凶悍。有点几年前的样子了,那时候经常是这幅狠样。

以前,这县里但凡认识他的人,很少有人愿意招惹他。

大家都知道他以前是个暴脾气,做事都是不留余地一次解决。

直到去年他从里边出来,熟悉他的人都觉得,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话更少了,整个人却平和了很多。

他们这些人跟程佑认识的时候,那时候都还是学生。

大头经常逃课带他们去找程佑的麻烦,程佑永远都是那副厌恶夹杂着“有事就他妈说,没事就滚”的冷脸看着他们。

他们几个也是直愣愣的,非得跟程佑杠。

他越厌恶,他们就越杠的来劲,就跟有病似的。

那时候程佑妈推个车车经常去步行街摆摊,早上卖早点,晚上卖小吃。

他们有事没事就爱往那边跑,就想瞅准机会找麻烦。

但程佑妈脾气特别好,有时候碰见闲逛的他们还爱给他们做点吃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后来一来二去反倒跟他妈认识了。

他们这地方小,风气不好,都喜欢欺负这种家里没男人撑腰的女人。

有一次程佑妈摆摊被一家火锅店的老板出来把摊踹了,说是占了他们门市的地方,耽误他们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