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一样。

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每一样都只学了些皮毛,来日方长,我哪有心思想成家的事。”

王曦月又不高兴了。

裴令元看得出来,只好帮他劝说:“阿兄,阿月是问你喜不喜欢,不是问你想不想。这想或是不想,咱们且得两说呢,她就是想知道

阿兄你的心意而已。

再者说,阿兄跟着自家兄弟学本事,又有阿耶和阿叔们教导指点,这件事和阿兄你成家立业,根本就是不相干也不冲突的啊。

你成了家,家里有了贴心的人,知冷知热的照顾着阿兄,那不是更好的事吗?

天底下谁家的道理说的是成了家,家中新妇便会拖后腿了?

我听阿兄这意思,是怕成了家,娶了阿嫂,到时候只惦记着温柔乡,就没有了上进心,再也不想学本事进益了?”

“那倒也不是……”

“这不得了,阿兄说这么多,就是在搪塞我。”

王曦月虎着脸,小嘴儿也撇着,眉头拧巴在一块儿:“我都说了不是问你要不要娶,也没问你想不想娶,无非是问一问,譬如目下外祖母要给你说亲,说定了令虞,阿兄你心里高不高兴,你就有这么多的说辞,什么不敢,什么不想,你直说嫌我事儿太多了,多管闲事管到阿兄头上,你心里烦得很不就好了嘛。”

她除了撒娇之外,撒泼耍无赖也是一把好手。

这会儿腾的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元明身边,拉着他起身,推搡着把人往门外推:“就当我没有问过,我是吃饱

了撑的没事干,阿兄快走吧,学你的本事,争你的前程,再不要理会我!”

裴令元很会配合她,追着上来,拉了她,把她从王元明身边拉开:“你看你,三句话还没说,怎么要赶人?”

王元明更是头疼:“才把我寻回来的时候多乖巧,这才几个月,就原形毕露,可见是外祖母和表弟把你宠坏了,怎么不叫人说话呢?我也没说什么,何曾说你多管闲事了。”

但他还是要服软,又把人从裴令元手上牵回来,让王曦月在他方才坐的椅子上坐下去:“我们两个一母同胞,你是我嫡亲的妹妹,阿娘早早地去了,阿耶又指望不上,咱们两个说是相依为命都不为过,我的事情有什么是你不能过问的?谁敢说你是多管闲事。”

王元明抬手落在王曦月发顶上,温热的掌心抚着她头顶冰冷的珠翠,仍旧温柔安抚:“要听真心话?”

王曦月眼皮一跳,心说有门儿。

裴令元心说这也是个心甘情愿上当的,随阿月拿捏,这一辈子还不叫她吃的死死的。

偏偏嘴上帮腔:“难不成阿兄还要糊弄她?快不要了吧。方才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这幅样子了,阿兄真的哄

了她,你走了是清闲,她一肚子的火气都要撒在我身上,阿兄也心疼心疼我,千万别害我。”

“你们两个——”王元明被气笑了,“她这个孩子脾气,确实是被你给惯出来的,你不说管管,还顺着她,帮着她。”

他嘴上虽然说的是数落的话,心里却高兴得很。

裴令元对阿月好,他做兄长的,怎么会不高兴?

王元明也不再说他,一低头,见王曦月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无声叹了口气:“你要问我真心话,我实话与你说,若得申娘子为妇,我心甚喜。”

他一句甚喜,王曦月双眸都亮了。

晶灿灿的闪烁着光芒,王元明看了,下意识退了半步:“你怎么回事?我说一句欢喜,你倒比我还激动。”

“怎么不激动?令虞她——”王曦月又站起身来,伸手就去抓王元明手臂,到了嘴边的话,顿时收回去,“同你说了你也不懂,但你既然欢喜,那便是最好的!我来了凤阳这样久,要说感情好,沾着血亲的表姊妹不必说,在宝妆静怡她们之前,我先认下做朋友的,就是令虞了。”

倘或有朝一日,令虞真的做了她的阿嫂,于她来说,也是美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