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阵子总是别扭着,不大接受他的靠近与示好。

好像是从祖母把婚事给定下之后,她自己打从心眼里接受了这事儿,慢慢的就与他亲近得多。

且是一日好过一日的。

“你自己要过来朝我伸手的?”

这话问的多余。

反正伸了手,谁叫她来的没有什么必要问,刨根究底很没意义。

可他就是要问。

王曦月也猜得到他心里的想

法,又不想哄他,摇了摇头:“是表姐说叫我来跟你要银子。樊楼一桌子席面又不便宜,我们虽然不缺银子使,但表兄你现成在家里闲着,做兄长的,请妹妹们吃一顿席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她这会儿倒理直气壮起来:“我原说自己出这个钱的,架不住表姐她们起哄,我这才只好到房这边来寻表兄。来的路上我也说服了自己!”

她昂首挺胸的模样,倒真叫裴令元想象得出那一路上她是如何说服自己来要银子的。

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王曦月唇角也就随着他的笑声漾开一抹最灿烂的笑来:“横竖将来也是我管家理账,也不在乎这一点银钱了,我来都来了,肯定要从表兄这里要了银子去的!”

她这些道理更是一套接着一套的来,认真说来还算不上歪理。

将来成了婚,他名下的产业铺面,乃至是俸禄银钱,肯定都要交她打理。

这点银子是算不上什么。

只是又玩笑着问她,开口时候语气都跟着稍微沉下去一些,把先前的欢愉压一压,收敛不少:“所以刚刚那些劝慰我的话,是为了从我这儿要银子啊?”

他脸上仿佛写满了失落,一时把王曦月给看呆了。

何曾在裴令元身上瞧见过这样的神情,甚至他……他好像有点儿耍无赖。

王曦月便又觉得哭笑不得,嗔了他两句:“哪有表兄这样的话!我在表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一桌子席面我又不是出不起,还要靠哄着表兄高兴才能从表兄这儿骗着银子不成吗?

表兄说这话,我要到外祖母那儿告你的状去了。”

裴令元就喜欢看她孩子气。

不然总是老气横秋,那样生分。

眼下这样子多好,亲亲热热的,言行举止间不必有诸多顾虑。

自己人,内人。

无论哪种说法,若是放在王曦月的身上,他心内都无比满足。

“是我说错了话,表妹家大业大,才看不上这点银子,更不屑为这些银子来哄人,何况也不需表妹特意来哄,本就如此。”

她动动手,他就巴巴的把银票送去绿玉了。

本来就是玩笑话,她也心里有数。

裴令元话音落下去,冲着门外方向扬了扬声,双瑞匆匆掖着手推门进来,他吩咐了两句,才转过头又去看王曦月:“你们也不用忙,叫他去樊楼把席面订好,银子也不用你们管,回去同她们一去玩闹吧,再有什么要使的,别自己跑这一趟,打发人来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