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喉咙发紧,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而很快她察觉到秦御医的目光频频向自己投来,于是抿唇问他:“秦大人,您有什么事儿吗?”

她开口说话那会儿声音里的紧促都没有完全恢复如常,引得袁淑仪朝她望去一眼,然后才转看向秦御医。

“国公爷这会儿是醒

着的,臣来回话前,国公爷吩咐臣,说是想请郡主一叙。”

王曦月眯了眯眼。

这不合规矩。

但萧弘深必定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跟她……不,不是要跟她讲的。

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合理起来。

她去看袁淑仪。

袁淑仪像是还没能完全从秦御医方才所言中走出来,整个人有些呆怔,还是许宝妆握着她的手臂摇了两下,柔声细语的叫姨母,她才勉强缓过神来。

“二郎大约有话与你说,昭昭啊,你既来看他,是你做阿妹的一番心意,就去陪他说说话吧。”

她说着眼角有泪珠滚落,一抬手,自行抹掉:“我从宫里出来那会儿,他见了我都不大愿意说话,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心里不好受。

昭昭,你辛苦一趟,替我去看看他,听听他说些什么,也好叫我放心,啊?”

袁淑仪语气中满是商量,王曦月甚至能听出些恳求的意味。

萧弘深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据说自从出事,他一直昏睡着,到后来人能转醒,可一直都沉默寡言,哪怕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长随小厮,他也不愿多说一句

话。

这样的变故,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袁淑仪来看他,他都不肯开口,这会儿却要见她……

王曦月隐隐明白过来,为什么裴令元会叫她跟着许宝妆一起到颖国公府来看看。

也许他猜到了的。

而萧弘深自己也猜到了一些内情,苦于没有证据。

他身边的人他未必全然信赖,又不想叫袁淑仪跟着担心。

跟她说,就是在告诉裴令元。

她用来思考的时间很短暂,这会儿已经站起身,盈盈冲着袁淑仪纳福一礼后,才浅浅应下一声好:“那我替您去看看二哥,若是能规劝,也会劝他想开些的。”

袁淑仪闻言只管掩面,低声啜泣着。

那样的声音传入王曦月耳中,叫她听来心里格外不舒服。

袁淑仪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情,在宫里尚且如此,何曾有过这般模样。

许宝妆倒是没再随着王曦月起身,反倒是坐在旁边儿,一个劲儿的哄着袁淑仪。

王曦月几不可闻叹了好几声气,才抄着手从屋里退了出去。

等到出了门,门外早有国公府的小婢女在候着,见了王曦月掖着手见过礼,而后引着王曦月一路往萧弘深的院子去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