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关系再亲近一些,把人留在家里过夜都不成问题,偌大一个侯府,又不是腾不出个院子来给她住。

但在说得多确实就有些过了。

高老夫人适时收声,韩氏也拿朱静怡没办法,总不能说老太太那里发了话,她做晚辈的再给驳回去,太没规矩。

于是也只好摇了摇头,叮嘱朱静怡:“你最是个坐不住也闲不下来的,去陪着阿月时候好歹安分些,她身上有伤,你别毛毛躁躁的再碰伤了她。”

大抵就是不放心,再三的叮嘱又交代,才同高老夫人辞礼退了出去。

朱静怡也不在体明堂多待,高老夫人吩咐婢女送她往绿玉去,叫人去知会裴清宛姊妹几个,一块儿去陪着坐坐,想着王曦月屋里热热闹闹的,她心情说不定也能好些。

况且朱静怡这个性子,像极了她母亲。

她那匹马吃的草料里面加了东西,还有香包的事情,朱静怡肯定不会瞒着。

人多,听说了也能劝劝小姑娘。

这头送走韩氏母女

,高老夫人捏着眉心叫大郎:“你再去一趟昭王府,不用等你阿耶回来了,见了昭王,该怎么跟他说就怎么说,就说是我让你去的,跟萧蘅把话问清楚,满满身上的香包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令元说知道,站起身来,却没急着出门。

他犹豫了一瞬,抿唇叫祖母:“怎么不打发朱娘子随韩夫人回家呢?事情还没查清楚,到了表妹面前,朱娘子的性子,只怕不会藏着掖着。”

他担心小姑娘,才会多这个嘴:“其实不管怎么样都好,咱们自己也能说给表妹听,还能说得更和软些,您不放心,我去说都成的,就怕二娘她们几个也劝不住表妹,一旦知道了,要伤心一场,她受伤严重,再伤心郁结,于养病更加无益了。”

高老夫人意外挑眉:“你如今倒是心细如发,满满也不是那样受不住的女孩儿,我有分寸,叫静怡去吧,她们小姊妹说起话来反而方便,咱们去说,满满一时更委屈,倒不如叫她说。”

裴令元还是觉得不妥。

刚听完韩氏说这些,他最初的想法就是他去告知王曦月。

好像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经办,从她第一次被人坑害,一直到

现在,整件事情他大包大揽了,那现在自然也该由他去说,怎么就横插进来一个朱静怡了呢?

但祖母说自有分寸,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便就垂眸下去,应声退出了体明堂。

沈妈妈把他神情尽收眼底,先前什么话也没说,直等到人退出去,长廊下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她才猫着腰给高老夫人手边建盏中新添半盏茶:“奴婢瞧着,咱们世子爷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长了。”

高老夫人啧声:“你想说什么?”

“从来也没见世子爷这样着紧过谁,您还记得三年前咱们大娘子发热,一连数日高烧不退,世子爷正从大名府回家小住,赶上了,也没见有这般担心的,是不是?”

沈妈妈还是在笑,话里有话:“可见这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缘分是老天爷定下的,该着谁与谁亲近,都是一早定好的,好似也不是血缘二字就能说得清楚。”

高老夫人眯了眯眼,声儿也沉了下去:“再看吧,路长着呢,大郎最知道自己要什么,满满又是个可怜孩子,这些话你不要再浑说,随孩子们自己去,咱们全当做不知道,我也不插手,更不会管,以后且有得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