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说昌平伯把徐子琪的人命案子都闹到了御前去,更想从我这儿打听些消息,别的也没什么。”

他半真半假的回,高老夫人也就姑且一听罢了。

临了了,浅笑出声来。

裴令元循声望去,正对上高老夫人审视打量的目光。

他呼吸一滞:“祖母?”

高老夫人笑意渐次收敛起来:“你既这样说,又提起徐家事情,我正好也问问你第二件事吧。”

裴令元面色一沉,心道果然。

他抿紧了唇角,缄默下去。

高老夫人的视线

始终落在他身上,盯着裴令元看了好半晌,忽而摇了摇头:“大郎,你如今行事不顾后果了吗?”

裴令元缜着脸,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这话没法子回。

事情是他做的,对着家里人,真要是被发现了,他也没想过藏着掖着。

自己家里人总不会拿到外面随处去说。

他做的缜密周全,不会叫徐家拿住什么把柄,但也从没想过糊弄哄骗家里人。

就算是小表妹来问,他也没想过骗她。

倒不是说要挟恩叫她报答什么,而是这些事情他做了就是做了,敢作敢当方是君子。

“倒不是不顾后果,我如此行事,既然要做,自然缜密周全,滴水不漏。”

裴令元深吸一口气,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否则也不会等到事情过去这么久之后才下手,便是要好好布个局,哪怕昌平伯知道他儿子死的蹊跷,动静闹得再大,也查不到我头上来。”

他的确是有这个本事的。

高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做主,我和你阿耶都不约束你,一条人命——他若是个好的,自然没有这样的事,他也不会落得这样下场,惩

恶扬善,你也算是替天行道。

我只问你,这事儿满满是不是知道了?你告诉她的?”

裴令元果然又颔首说是:“表妹实在聪慧,那日许娘子她们登门,同表妹说起徐子琪的事,她立时就想到了我。

她来问我,我不愿意骗她,就如实告诉了她,所以表妹是都知道的。”

那就说得通了。

这些天老是往他的房跑,的确是为徐子琪的事,却不是为徐子琪那个人,满满为的是大郎。

生怕他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会被昌平伯给拿住,再提着他到御前去分说。

毕竟是一条性命,就算裴家再怎么占着理,现下是徐家死了个儿子,官家有心偏颇,怕也不能。

这才是满满忧心之处。

高老夫人揉着眉心,长舒了一口气:“说不得你也快到了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那一日了。”

裴令元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突然又想起萧弘深来。

王曦月的确是个很招人惦记的女郎。

“表妹心中有大防,纵使我做了这许多事,她也未必对我敞开心扉,是以祖母说这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接。”

他抿唇:“前些天遇见颖国公,他对表妹也还是有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