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大个人,七尺男儿,真难得还能有求于我呢?”

这就是存了心调侃了。

裴令元无奈叹气:“您何苦这样打趣我呢?”

“你做了,不叫人说?叫你阿娘知道,更要跟你生气了。”

“阿娘会想通的。”

裴令元顺势接了话过来:“孙

儿的心意,从没有瞒着任何人,尤其是祖母。

想要表妹,也只想要她一个。

这辈子,非她不可。

您知道就成了,这些话孙儿暂且也没法跟阿娘说,说多了她更不高兴,那是火上浇油,以后她慢慢的总会知道。

所以孙儿来跟您说,您总要帮一帮孙儿才好。”

高老夫人是过来人。

小孩子们之间这些事情,她年轻时候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大郎固然是动了真感情。

如今为了满满人也杀了,他说他不是胡来,可正经说来,这种事儿还不叫胡来吗?

真是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

满满那儿,也没什么吃不准的。

这些日子忧心的什么似的,生怕昌平伯闹得厉害,大郎会在官家面前受到责罚训斥,一个不留神露出马脚,给人拿住。

他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不知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他,就等着他出错,好把他一把拽下来,扔在泥里头,再狠狠地踩上两脚呢。

大郎是当局者迷了。

也不知道满满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倒弄得这样精明能干的一个孩子在这事儿上犯起糊涂来,真当满满心里全然无他。

虽说当初在她跟前说的那句心悦,她

本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然则如今看来,当日未必没有三分真心在里头。

念及此,高老夫人无声笑了笑:“也用不着你说,这些事儿我心里是有数的,放宽了心,好好办你的差事去,这些事儿还真要你自己来操心不成吗?

满满知道你的心意和好处,她年纪再小,总是个心软的女孩儿,慢慢就知道了。”

她可不是什么心软的小娘子。

不过没必要说。

裴令元笑了笑说是。

高老夫人算着时辰,别的也没什么要问他的,索性摆摆手叫他去:“不是还要出去办差事吗?你且去吧,该问的我也都问清楚了,你要说的八成也都和我说明白了,不要耽搁了正经事情。”

裴令元这才站起身来,掖着手告过礼,辞了出去。

他前脚走,高老夫人拨弄着玉坠子上的流苏穗子,后脚就打发沈妈妈:“你去一趟绿玉,叫满满来,我也问一问她,别真弄得大郎剃头挑子一头热才好。”

沈妈妈掩唇笑起来:“老太太就只管说嘴吧,上回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儿又怕咱们世子一厢情愿起来了。”

高老夫人张口就啐她:“去,就你多嘴,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