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思忖着,把先前事情与他娓娓道来:“……我总觉得二表兄另有企图,这样想也许不对,可是表兄知道,我才来的时候他为个伶人跟三表兄大打出手的事情,这事儿后来三表兄都跟我说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又有在河间府时候林家那个的前车之鉴,在这上头便格外谨慎小心。”

她小心谨慎是对的,不管是对着谁,年轻女孩儿就该这样,懂得保护好自己。

裴令元又沉沉嗯了两声:“那你做什么故意激怒他?”

“我同表兄说了呀。”

王曦月狐疑望过去,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听明白,一

时也有些苦恼:“我问过丹青姐姐,大抵知道二表兄是个什么性情。我也不想瞒你或是骗你,他要没那个心思,我再怎么激怒他都不妨事,要是我错了主意想错了他,来日与他赔礼道歉都成。

可我要是没有多心,他就是有那样的心思,真的要对我做什么,我才好拿了他到外祖母跟前告状去!”

釜底抽薪。

小姑娘合该生就个男儿身,到外头去冲锋陷阵。

她一定会是最能干的小郎君。

又知道到他这里来告上一状,寻个最好的帮手。

所谓阳谋,不过如此。

她养在内宅闺阁中,能做到如此,已是最好的。

裴令元欣慰之余,又生出不知多少的心疼。

她经历过那些苦楚,才会如此。

可又庆幸把她接到了身边。

至少她如今不管遇上什么事情,他能在她身边陪着她,给她撑着。

她也不必事事依附他。

想做什么,放开手去做,总有他给她撑腰,替她善后。

哪怕她会做的不好,也不要紧。

更何况她还都做得很好呢。

“你既然这样打算的,我知道了,这些天会安排人护着你守着你,礼部要忙的事情也不多,再有十日是册封仪典,封郡王封国公的还要在你后

头,不过比你的要更隆重些。”

裴令元仔细的盘算了一番:“这十天半个月里都不会有什么大事要操持忙碌了,有许多时间能把你的事情处理好。”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王曦月心里却不这样想。

看似他是正好清闲下来,腾出手来处理她的事情。

实则未必。

就算官署没有那么多要忙的,可他是长宁侯府的世子爷,怎么有真正清闲下来的时候呢?

抽出的时间都是他真真正正腾出来的,把很多事情,譬如外面的诸多应酬席面推掉,单静下心来守着她。

王曦月心里明白,却不拆穿:“那最好不过,我也可安心些,本来还怕表兄官署里要忙,顾不上我这头,但我总归说给你,你替我想想法子,哪怕拨两个人在我这儿当几日差也是好的,现下听表兄这样说,你能腾出时间帮我看看二表兄究竟会不会……会不会像徐二郎君那样,我就彻底放心啦!”

她提起徐子琪,裴令元脸色就又沉了下去。

他深吸口气,发觉小姑娘绵软的语气中似乎又少了些他所期盼着的情谊,转念想过,脱口问她:“表妹觉得我是正好清闲下来,有没有想过我的时间是特意为表妹挪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