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你如同胞手足,从小到大,从没变过。

如果这些事情是为别人做,我做了一分,也要说成十分,叫他们承我天大恩情,来日好为我所用,哪怕我如今已经是东宫太子,国之储君,但笼络人心这样的事,既然做了,就做到底,也免得将来生出什么异变。

可是你不用,从来都不用。”

对长宁侯府,是哪怕做了十分,他也只愿意说出一分。

人和人之间的亲疏远近本就不同。

裴令元心下了然,嘴上也不说别的,那些先前想好的规劝之言,到这会儿再也没有说出口

的欲望。

其实萧弘昀说得对。

本就亲厚的两个人,那个位置,好似把二人给分隔开来。

虽然是一早就知道的,但有些时候,还是可以适当的放肆一点,不必做到极致,反而让彼此寒心失望。

“那一切就多劳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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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元归家也只把该说的说了,萧弘昀交代过的那些,他的确一个字都没吐露。

其实高老夫人还有裴高阳夫妇都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他是有所隐瞒和保留的,有些话,必定没有说全,只是他从东宫回来,当着自己家里人的面都不把话说完,那肯定就是太子殿下有吩咐,是以也不再多问。

高老夫人揉着眉心叫他去:“回去宽慰满满些,这种事,咱们家也不是没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清河崔氏不会干这种事,咱们心里有数,官家心里也有数,哪怕真是他们家做的,说到底只是姻亲。

况且现在两家亲事只是口头说定的,盛京虽然不少人都知道,终究还没正经八百的过定。

倘或崔家真在此时获罪,我便是拼着这张老脸豁出去不要,也不会把清宛送去清河跟着一起遭罪吃苦。

京城这么多的好人家,

请了谁家老夫人出面保媒都能成。”

这话说出来,伤的也只有崔氏一人的心。

可那又是她嫡亲女儿的终身,她抿了抿唇,反而谢了高老夫人一句。

高老夫人侧目去看她:“你一向拎得清,那虽是你娘家母族,但必要的时候——”

老太太欲言又止,崔氏只说知道:“您放心,儿媳不是那样糊涂的人,否则上一回煦之他进京,儿媳也不会是那般决断。

更何况若是崔家真的行事不端,祸害一方百姓,儿媳也是绝对容不下的!”

高老夫人才算放心下来。

好在当初他千挑万选,这个长媳宗妇没选错,否则这么大一个家,经历几遭风雨,只恐怕飘摇晃荡,支撑不住。

“你们去吧,我也累了。”

她的确费心一场,跟着着急一回,这会儿觉得身子疲乏。

只是在众人临走之前,又免不了交代裴令元:“晚些时候你再来回一次话,叫我知道满满好不好。”

其实一切和王曦月都无关,没有血缘的亲戚,只是夫婿的外祖家,本不必她忧心什么,可就是不能放心。

裴令元拱手应下来,再没说别的,跟着裴高阳夫妇两个一道退了出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