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兆之在裴家养了半个月,身体逐渐好转,也能够下地走动。

到底是他年轻底子好,养的又精细,半个月的时间恢复了这么多,偶尔会到院子里去逛一逛,但没出过长宁侯府的大门。

萧弘川尚未归来,崔家案子还摆在那儿,他如今的身份不适合在外走动。

可是这一日,宫中却有传召。

李福亲自出宫到裴家来传的乾元帝口谕,召崔兆之入宫面圣。

彼时高老夫人她们也都在,李福又说没准许旁人陪同,但是可以送到宫门。

又隐隐透露出萧弘川就快回来了的消息,大约就在这三五日之内。

半个月,乾元帝就像是忘了崔兆之这个人,没见过他,也没问过他。

宫里的补品和名贵药材不断送出来,分明还是惦记着他,为了案子,为了等萧弘川归来好叫他与萧弘川御前对质

现在突然传召。

那就是为了案子了。

崔兆之能走动,只是有些行动不便。

裴令元和裴令楼兄弟两个陪着他一起出的门,上了马车往宫门去。

车马行驶缓慢,以免途中颠簸叫崔兆之身体吃不消,而裴令元两兄弟也小心护着他。

驾车的是侯府小厮,宫

中出来传召的另有一辆车架在前。

“官家不叫我随行入宫,大约是要先问一问清河的事。你养的差不多,瑞国公也快回京了……”

“表兄不必说,我心里都有数。”

崔兆之身上还盖着薄薄的毯子,没让裴令元说完,先把他后话全都拦了下来:“崔家没做过,我家是清白的,到了御前,官家问什么我就回什么,如实回禀,自不会有错处。

至于是非对错,我也信官家圣心独裁,总会还崔氏清白。

瑞国公如此行事,官家若要偏袒——”

他眸中闪过沉痛,声音也一起沉下来:“死谏,武死战。”

崔兆之说话时候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裴令楼眉心一动,显然要劝,被裴令元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车上三人各自无话。

马车就这样缓慢行驶约莫不到两盏茶,在宫门前缓缓停下。

崔兆之下车时行动不大方便,走的极慢。

裴令元两兄弟又跟着一路送到宫门外。

李福回身做一礼:“世子爷和裴四郎就止步吧,若要在此处等一等是无妨的。”

那就也是官家允许的。

最起码不管崔兆之在御前回禀什么,都是安全的。

太子

说的没错。

除了萧弘霁,没有任何人能左右摇摆乾元帝心意。

心软维护,从来不属于他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