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上次的账没清算,这回崔氏又上赶着给他添堵添麻烦。

只是王曦月隐隐觉得诡异:“人都不在,是谁做主下令去屯粮的?总不见得是崔大郎君……”

崔煦之会做那样的事吗?

王曦月只怕他干不出来。

连申令虞都惊讶的低呼一声,满脸不可置信:“不能吧?崔家的大郎君,君子做派,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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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不来,底下的奴

才很难越过他私自做主,亦或者是……有人冒用崔氏名义,从各家粮行商行买了大量粮食回去囤积,结果罪名要算在清河崔氏的头上。”

裴令元坐在裴高阳的房里,家中众人都在,个个面色凝重。

良久,裴高阳嗯了声:“但不管怎么样,我们远在京城,鞭长莫及,没办法第一时间就弄清楚清河郡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恐怕连太子殿下都一知半解,只有那些进京告状的人……他们红口白牙一张嘴,目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官家正在气头上,听了这些,确实是火上浇油,只会让官家更加生气。

就怕连太子也安抚不住,那才麻烦了。”

裴令元眉心微动。

问题并不在于萧弘昀能不能劝得住,而是他敢不敢开口去劝说。

“就怕……太子殿下一时之间,没办法开口劝,此刻他无论说什么,都有为崔氏开脱之嫌。”

一旁裴高洵沉声接过话来:“太子殿下和善初的关系官家又不是不知道,清河崔氏是善初外家,对于官家来说,太子殿下的一句话,无论说的是否公允,都已经先存了不公允的心。

如果官家不是焦头烂额,也不是在气

头上,那他肯定听得进去,甚至不必殿下开口。

难道官家自己真不知道这里面的蹊跷吗?”

乾元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要么是借题发挥。

要么确实是被气昏了,一时半会儿想不通。

可无论是哪一种,萧弘昀都很难帮崔氏说话。

裴令元便有些坐不住:“我还是先到东宫去等消息吧。”

他已经站起身,冲长辈们拱手见了礼:“殿下知道咱们着急,一出宫定会直接回东宫去的。”

萧弘昀现在身份与做国公时更不同了,又是这种时候,他出了宫也不好贸然到侯府来,不如先去等着。

裴高阳说好:“不管宫里情况如何,官家态度怎样,你见了太子殿下,不要多说别的。

太子殿下也有他为难之处,能帮崔氏说话的地方,他也不会不帮腔。

具体的用不着我教你,你心里有数些。”

裴令元又说知道:“阿娘那里……”

“我今日本就休沐,原也是要帮着户部调用人手,既然出了这种事,自然不去了,底下的事情也交办的差不多。”裴高阳点了点桌案边缘处,轻叩三两下,“你去吧,你阿娘那里没事,我一会儿就回去陪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