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了外面,才真正听不见里头说什么。

王曦月侧耳听着外间说了几句什么话,而后有一阵脚步声,她才回过头去看裴清蓉。

裴清蓉站在那儿,没打算往蒲团上跪,冷眼回望过去,四目相对,她不屑的嗤笑:“把人都打发走,你真不怕我揍你?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所以你在我手上吃了两次亏,都还不肯安分老实,真是屡教不改吗?”

她说两次,裴清蓉瞳孔一阵:“果然是你!”

她作势要扑上来,王曦月的声音要更快一些:“我自幼也是练过功的人,身手或许不如二表姐,但擒住一个你绰绰有余,你大可以试试,不过真叫我拿住了你,你敢在祠堂当着裴家先祖的面与我动手,是罪加一等,

你还要试试不?”

裴清蓉恨得直跺脚,眼神里带了刀子,全都扫在王曦月身上:“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大伯母!”

“你去说啊。”

王曦月一脸的无所谓:“就说我亲口承认的,是我纵火,陷害你,因火势一起,管事婆子们过去拿人,就会逮住你吃酒赌钱,还会把走水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

四表妹的记性好像不太好。方才在大舅母面前我已经认下了纵火的事,可她不信啊。

你现在说我当着你们裴家列祖列宗的面承认我纵火坑害你,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傻子也不干这种事啊。

就不怕入夜难眠,祖宗找上她吗?

裴清蓉面色一僵:“你真是个阴险小人!”

“那你又是什么?”

王曦月面色沉下来,脸上铁青一片:“固然我不好,外祖母和大舅母,甚至是表兄表姐,都那样信我疼我,我背地里做这样的事,叫她们知道了难免寒心,但是那又怎么样?

裴清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我刚到裴家第一日,出言奚落的是你,要推我跌落假山害我性命的也是你。

我自问从没得罪过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无非嫉妒眼红,见不

得外祖母这样偏疼我。

就为了偏疼二字,便敢草菅人命。

你骨子里的卑劣,是一家子有目共睹的。

否则怎么不肯听你半句辩解,就把所有过错都算在你一个人的头上呢?”

“那是因为我生在三房!我阿耶是庶出的,跟他们不亲,他们才薄待我们罢了!你懂什么?也敢在我面前胡说这些!”

王曦月面色又是一寒。

原来申氏这些年都是这样教导裴清蓉的。

“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想,我告诉你了,是我放的火,可你也看到了,我纵火,倒霉的是你,我全身而退,我也不妨再告诉你,你只管去查,若能查出蛛丝马迹,就按我说过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曦月高高扬起下巴来,唇角的弧度是冷然的:“你最好老实点,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下一次,一把大火会不会烧在你身上,我可就说不好了。”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警告。”

王曦月欺身上前小半步:“我不是你阿娘,也不是你阿姐,会纵了你,是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不想伤你性命,让她老人家伤心。但你要是不知好歹,像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