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媛并不放在心上,脚下几乎生了风,匆匆出月洞门。

许宝妆和朱静怡是根本就没跟过来,先前也是裴清如好说歹说,还不知这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可是都特意派人到前面去叫了大兄来,总归不是小事儿。

闺中的交情再怎么好,终究也不是一家人,血缘至亲排不上她们。

许宝妆不放心,确实想跟来,朱静怡倒在这上头比她有眼色得多,再没跟着,还反手按下了许宝妆。

这会儿徐子

媛退出去,裴令元才黑沉着一张脸望向丹青:“到底怎么回事?”

丹青把一直放在身边的博山炉递过去,先前那些事情与裴令元娓娓道来,临了了又说:“……方才徐娘子在,奴婢思来想去,这事儿还没有一定,要说了,难免叫徐娘子多心,倘或查到后头不是那样,岂不平白叫伯府背上这样的名声。

再则于姑娘的清誉名声也很是无益。

奴婢才吞吐支吾的。”

他心下早有了猜测与怀疑。

今天伯府的宴上宾客太多了,但是有机会在这边跨院做手脚的人却没有几个。

裴令元此刻杀人的心都有。

那张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眼底狠厉也随之闪过,面容上布满阴鸷,实在是前所未见的模样。

连裴清如和裴清宛也吓坏了。

姊妹两个对视一眼,裴清宛凑上前来,沉声叫大兄:“阿月还不好,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大兄这样的脸色,反倒叫那些人以为阿月真的出了什么事。

过会子长辈们来了,此事也还有长辈们做主撑腰。”

她说的当然都对,但于裴令元而言,不一样的。

小姑娘遭受无妄之灾。

他那日还夸下海口,说他会护好她

,她就算不小心提防,也不会有事情。

只要有他在,一切无恙。

结果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

若非小姑娘自己太过警觉,眼下真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他本以为——他本以为!

他从没有过这样大的疏漏。

以为这是在伯爵府,伯爵夫人的喜宴上,有些人就算再怎么急不可耐,总不至于干出这样勾当。

小姑娘身边又有那么多人陪着。

家中姊妹,许宝妆和朱静怡,他甚至双瑞打听过,也知道徐子媛是跟着她们的。

丫头婆子一大堆,无论如何跟前都不会离了人,还要怎么出事?

可就是出事了。

裴令元甚至不敢往深处想。

她要是迟钝一些,身边跟着的那些婆子丫头若是一个个都被支开,人家既然有心,且又是真的动了手,总有完全的计策,就连小姑娘身边丹青浓墨与春云等人也都有法子给一一支走的。

否则何必如此行事,难道还会留下她们横插一脚,坏了事吗?

裴令元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去迎一迎大夫!屋中应该暂且没事了,先把表妹挪回屋中去,一会儿大夫来了,总不能再廊下给表妹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