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这样问,心里是另有顾虑的。

夫妇一体。

她做也意味着裴令元在做,甚至是长宁侯府。

她知晓裴令元不愿她卷入过多纯粹是为她着想,不想叫她跟着忧心烦恼。

只是又恐怕还有另外的顾虑在里面,这才不与她开口。

若非今日祖母发了话,他也未必同她讲这些,或是听她讲这些。

她转过身去看,鬓边玉芙蓉的发簪衬得她一张笑脸越发恬静。

她眸光仍是最澄明清澈的,对着裴令元时候,似乎心底所想,总是毫无顾忌的写在脸上眼底。

而裴令元仿佛也透过那样干净的眼神目光,看穿她心中顾虑。

他先行笑着,把手上那只灯笼递过去:“即便夫妇一体,有些事情也不是从这上头论的。你跟着昭王殿下送了银钱到披香殿,交给皇后娘娘,官家和皇后肯定会把这些处理妥当。

总不会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而皇后也更不可能叫我,叫长宁侯府处于两难境地。

她顾着国公爷,不可能让我在朝中得罪人的。

再加上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只要不放在明面上,都可以。

就算人人都知道是家里安排你把银子送去披香殿,那又怎么

样呢?

到底也不是以我的名义牵头送出去的。”

他话到最后,笑意愈发浓郁,陪着她又往前走了一程之后,扶了扶她有些歪的玉簪:“再说了,我们县主娘娘不是已经给了更好的办法了吗?

到时候有益国公府和枢密使府一道,有什么也不会单算在咱们家,更不可能单算在我身上了。

你不必害怕。

我说过,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有我在,有侯府在,给你撑着,你永远都不用害怕。”

王曦月握着那只大红灯笼,低头看着,除去月光外,烛光摇曳,更把她和裴令元的身形拖长。

他此刻走在她斜后方。

二人身影重叠,裴令元比她要高出一头来,挺拔的身姿映在地面上,就像是她从前心底闪过的念想——莫名的安全感。

眼见着绿玉的门匾映入眼帘,王曦月才把手上的灯笼交还给裴令元:“那我就听表兄的。外面的事情自然我不管,我只要想着,等到昭王殿下送了银子给官家,我进宫交给皇后娘娘银钱就是了。

这两日正好我归归账。

我自己带来的,大舅母给我置办的那些产业,这半年多时间也已经有了进项收益,且都还

经营的不错,香膏铺子我也能分一大笔,不过原本是要到年底的时候才拿分红的,我得跟宝妆说一声,先把银子拿出来。”

她一说这个,裴令元眉心一拢,才追问了两句:“你是打算把手头上现有的银子都拿出去?”

王曦月立马摇头说不是:“我算一算,拿出一部分来,就算是觉得那些灾民可怜,有心帮助一二,也要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表兄知道我的,从来都不是个爱逞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