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会出面说话才是见了鬼。

三郎又……

萧弘深兀自摇头,索性背着手,缓步上来,倒同裴令元比肩而立。

方才那一声善初,也是他叫的。

他知裴令元做事最有分寸,没把握的事轻易是不做的。

既拿了这个玉微,自然有他的道理。

于是在他肩膀上轻拍:“你见她有古怪?怀疑是她推了王娘子?”

“不是怀疑。”

裴令元总算开了口,漠然扫了玉微一眼:“方才人多闹哄哄的时候,她就站在我表妹身后。从斜里伸

出的那只手,我看得真切,是个绿色衣裳的。”

他话音落下,先前惶惶不安的一众女郎们无不松下一口气来。

好在她们今天穿的不是绿衣裳。

玉微咬着下唇瑟瑟发抖:“世子看错了呢?奴婢没……奴婢就没有在那边……人太多了,奴婢被挤散,一直在找我家小娘子来着……”

“你怎么不在!”

也不知是谁拔高了音调突然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刚才就站在我旁边的呀!就是你!”

其实对于她们而言,是不是玉微没那么重要,要紧的是有了玉微,她们就都没有嫌疑了。

看裴世子那个样子,此事不可能轻轻揭过。

再瞧二殿下这般模样,倒像是也要为此事出一出头的。

反正这个宴上的这些人,哪个也不是好得罪的,就连罗欣玉,也不是那么好欺负。

可要是跟皇子郡主,跟侯府世子比起来,那还是欺负罗欣玉比较有胜算。

再说了,裴令元信誓旦旦抓出的玉微,她们所做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谁又在乎方才玉微是不是真的站在这边呢?

玉微脸色一白,人就软了。

她瘫软着跌倒在地上,这幅情形,谁还看不懂?

罗欣玉当下一口气倒噎住:“你……你……玉微!你疯了吗?”

“奴婢是看不过眼她欺负小娘子!小娘子自家去被夫人数落了好一通,您从小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玉微哭着喊出来,撑着上半身支着坐起来,泪眼汪汪看罗欣玉,“奴婢是心疼小娘子,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疯了,你是疯了!”

罗欣玉脑子是不太好,但又不是三岁小儿,更非全然痴傻。

她欺负人,与人拌嘴,那都是年轻女孩儿间的玩笑,一句话就能揭过去。

可大庭广众,当着这么多郎君的面儿,要把一个闺阁女孩儿推下水,叫人家清誉有损,这哪是人干的事?

什么为了她,这分明是要害死她!

“你这蠢婢,哪个要你来替我出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罗欣玉急于撇清关系,叫骂起来,一时急的面红耳赤。

那头玉微眼泪簌簌掉,越挨骂哭的越厉害,到最后从跌坐改成跪着,冲着裴令元咚咚磕了好几个头:“是奴婢鬼迷心窍犯了浑,险些害了王娘子,与我家小娘子并不相干,世子爷要杀要剐,奴婢都认了。”

“是吗?凭你一个使唤丫头,无人指使,无人撑腰,你就敢在康宁郡主的宴上,加害伯府嫡女?”

徐润冷冰冰问她,眼角余光斜扫着从罗欣玉身上打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