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铄金,女孩儿家的清誉名声何等要紧,哪里由得外头人指手画脚去呢?

所以才想着要有个什么折中的法子。

发落一个徐子琪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也无所谓得罪不得罪徐家,这里头最最要紧的无非是你罢了。”

王曦月心头暖融融一片。

她早就知道是这样。

但她还是开了这个口。

也不是说试探家中是个什么态度,长辈们的关切从来也不作假,只是她私心里想着这是没那么轻易揭过去,说到底得借长辈们的手才行。

“那我都听家里的安排。”

王曦月又抿唇,语气也是绵软的:“我不希望他好过,要只是把人关在家里,或是把人送出凤阳,换个地方叫他继续去享清福,我这一场罪岂不是白白遭受吗?”

她深吸口气,总算是抬了眼皮去看高老夫人:“伯府说的再好听,那到底是家中嫡出的郎君,娇惯着长大的,要真是只把人送走,伯爵府是不可能眼看着他受苦去的。”

这话在理。

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这样的事情原也见得多了。

昌平伯嘛,或许不是那样的人,但没必要为了不确定

的事情给人家做什么担保似的。

一直沉默着没开口的裴令元是听到此处才沉声开口:“表妹的意思呢?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祖母也说了,最紧要的还是表妹心意,否则你身上不好,今日叫你在绿玉休息着,也不必到体明堂来说话了。

你心里要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成或不成的,这么多人帮你听一听。”

他语气和善又轻柔,仿佛是怕声音重一些,会吓着王曦月,又或是那口气出的重了,就要把人给吹跑了一样。

连高老夫人都侧目过去看他。

王曦月窝在高老夫人身边,耳尖微微泛红,挂着一层淡淡的薄粉颜色,她能察觉到裴令元投来的目光,略想了想,还是眉眼弯弯的望去一眼:“想让他日子哪怕过的清苦一些,三五年,甚至更久,主要是他有这样的心思,今日是对我,将来也可能对别人,从前更不知做没做过此类混账事情,叫伯爵府压了下去而已。

说他是作恶多端也不为过,叫他过逍遥日子,他是肯定不会记在心里,也不会长记性的。”

她这样说,裴令元就懂了她的意思。

一屋子谁不是人精呢?肯定都知

道她的用意。

高老夫人搂着人,也不说,就只问裴令元:“大郎,你说呢?”

“内狱也不是不能投进去,也不必按照此事来说,把人先送到大相国寺清修一阵子,或是干脆就叫伯爵府把他关上十天半个月的,再寻了别的由头,把他送去内狱,到时候孙儿陪着昌平伯一起把人送进去,自有说法。”

裴令元不紧不慢,他那样气定神闲的模样,说出这番话,并不像是临时想出来的法子,倒更像是早早就考虑好了此事,这会儿叫他说起来,既合了王曦月心意,又手到擒来。

而且他口中所说的内狱,也是很有说法的。

因为送进去的不是女眷,就是士族高门的郎君们,大多是犯了事,又不愿意给外人知晓,所以就送去内狱。

也正因如此,内狱那边询问问话其实不会特别认真,粗略过一遍,把人关进去,苦主的诉求能够达成,按照时间算好了日子,到时间放出来就算了。

就像是现在这个情况,真要是把徐子琪送进去,内狱那边本来就不会多问,又是他陪着昌平伯一起把人送去的,更不会多问什么,自然也就成全了小姑娘的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