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说她年幼丧母那一段。

“……后来她走了,我才听萧荔她们说,这位县主倾慕表兄多年,从前是碍于阿萦,不敢过分,更不敢在阿萦面前放肆造次,才有所收敛。”

她压了压眼皮,低低叹着气:“别的倒没什么,她说的也是实话,至于是不是良缘佳偶,我也不放在心上,横竖要嫁表兄的是我,她是爱而不得,才来嘲讽奚落,说白了是眼红嫉妒嘛,她的话我也不大放在心上。

可她说什么,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听着心里总觉得不安宁。

大舅母,她还真的敢为这种事闹到官家面前去啊?”

崔氏爱怜的在她发顶抚了抚:“我知道你是豁达爽朗的女郎,不把她的

话放心上是对的,自己想得开最要紧,可别为了她三言两语的混账话,就把自己气的不行。

你身子骨又弱,真气出个好歹,老太太要心疼死。”

她心悸的毛病好不了,也就是之前裴令元在外面寻了秘方配了药,她一日日吃着,平日里也能与常人无异,可还是受不得惊吓,也经不住气性大。

一家子都怕她生气憋闷,郁结于胸。

好在她最晓得保养身体,很多事不怎么放在心上。

“至于闹到官家那儿,她确实敢。”

崔氏也不骗她。

但见她神色微凝,浅笑着又揉她:“害怕了?”

“她说的很有底气的样子。”王曦月瓮声,显得整个人蔫儿头耷拉脑的,“她毕竟是宗室女,身份贵重,反正我肯定没她那样的底气。”

“真是孩子话。”崔氏让她说的哭笑不得,“她那哪是什么底气足,分明是蛮横刁钻,你不是没底气,是学不来她那也得娇蛮任性。”

她掌心仍然落在王曦月发顶,在她柔顺的发丝上轻轻抚着,安抚着她的情绪:“让她去说,官家也不会为了她朝令夕改,总不见得婚事已定,她还求着官家赐婚,让她到咱们家里来做妾。别说高昌郡王,就是官家也不

会答应她。

再说了,官家就是答应了,也要看咱们家肯不肯纳这个贵妾,不怕,啊?”

与人做妾,正经人家的女孩儿尚且不屑,更别说萧敏。

就算她自己肯,高昌郡王府也丢不起那个人。

“那我听您的,就不管她,随她闹去,要在外面见了她,也不搭理她就是了。”

“她要是再欺负你,也用不着给她留什么体面,哪有挨了骂不还口,挨了打不还手的道理?”崔氏佯装不快,“像今日她说话那么难听,你就该骂回去!叫她回家告状去,郡王妃若登门来问,我倒看看她能如何颠倒是非,护着江陵!”

王曦月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不是也骂了她嘛,回敬的那一句,她自己都听得出来啦。”

那算什么骂人的话,不痛不痒的。

崔氏想她还是面上软,说不了几句重话给人听,只怕早晚要在萧敏手上吃大亏,还是等大郎回来,私下里交代大郎两句才好:“我们满满是最能干的小娘子,舅母知道了,快别说嘴邀功似的,倒等着我夸你。

把你的奶茶吃完就回去吧,逛了一天也回去歇歇。

等你表兄下了职回来,我把这事儿告诉他一声,好让他心里有个数,你就不用管了。”